也就是說,張獻忠辛苦了一年,現在就剩下了身上穿的幾件衣服了。張獻忠端著酒碗沉思了半天,終于一仰頭喝干了碗里的酒,狠狠的把酒碗砸在了桌面上,把桌面的酒菜濺起了好多菜汁。
“,別人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半個多月了她卻什么都不留給老子,果然是兩個賤婢。”
看著張獻忠眼睛通紅,一臉殺氣的樣子,宋康年不由出聲勸慰的問道:“百戶大人不必動氣,兩位夫人這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待到百戶大人上京后大展拳腳,必能平步青云,她們必然會后悔今日的所為。
我當初見到大人時就說過,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只是眼下尚需要小心溝溝坎坎,一旦跨過了這些溝坎,便是一飛沖天之勢…”
在宋康年的勸說下,張獻忠終于消了點火氣,但是依然覺得今晚的酒有些發苦發澀。待到酒足飯飽,宋康年將要離去時,才從懷里掏出了一疊紙幣,約有100余元,對著張獻忠說道:“百戶大人遭此劫難,也是獻策考慮不周,這點錢財還請大人帶著傍身。”
張獻忠立刻滿臉通紅的拒絕道:“這是哪里話說的,要不是宋老弟你讓我明媒正娶了兩位夫人,估計現在掛著軍營外的人頭,大約就有我老張的這顆。
如今老張我不過是損失些財物,這顆吃飯的家伙倒是保住了。這還是多虧了你的計謀啊。我將老弟招募到身邊,也沒能好好安排你,現在連自己的百戶都丟了,如何能夠再要老弟的辛苦錢。
朝廷既然沒有砍了老張的腦袋,自然會管老張的飯,老弟的錢還是自己留著吧。”
宋康年卻固執的說道:“朝廷雖然法外開恩,但是俗話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當。百戶大人上京途中,還是要帶些錢打點下押送的官兵的,起碼也要請人喝上幾頓酒,籠絡下人心吧。”
張獻忠微微沉思了下,也不再拒絕的說道:“也好,就當是我向老弟借的,日后必然加倍奉還。不過接下去,老弟打算去哪?”
宋康年想了想說道:“小人的一位相識好友現在正在京城,小人想去見見他,也想去京城瞧瞧,看看有沒有什么機會…”
離開了囚禁張獻忠的房間后,酒意有些上頭的宋康年突然伸手摸了摸懷中,硬扎扎的一疊紙幣頗有些扎人的感覺,這讓他的心情甚開心。
張獻忠的兩位夫人雖然要離開他,但是倒也沒張獻忠想的這么絕情,連一文錢也沒給他留。兩人各取出了500元紙幣,和所居住宅邸的房契交給了宋康年,讓他轉交給張獻忠,從此大家兩不相欠,再無往來。
連善祥帶著一隊騎兵進入了軍營之后,便召集眾軍議事。奸**女的軍士全部斬首;私藏財物的軍士打30軍棍,原本應得的賞賜減半;殺戮平民的,打60軍棍,所得賞賜先扣除賠償的無辜死者的撫恤金后再下發。
而在軍議時沒有主動站出來領罪的軍士,懲罰加倍。由于之前軍中主將均被解除了軍權,又有林遠榮的安撫,加上連善祥所帶騎兵的震懾,因此并無人敢于反抗。
宋康年這種尚未登記入籍的私人家丁,則一概被遣散了出去。原本宋康年以為張獻忠已經不能幸免,因此就干脆把兩位夫人讓他轉交的財物給吞沒了。
當然,他打算朝廷斬首了張獻忠后,還是要給他處理后事的,也算對得起他所貪墨的那些財物了。
不過后來他發覺,似乎張獻忠并沒有生命危險,因此在林遠榮派人找到他之后,他決定過來結個善緣,說不定日后張獻忠真能翻身,他也好沾沾光。
京城士紳代表大會結束之后,朱由檢也按照約定,準備把放在河南查案的許顯純等人調走了。
不過,他到沒有把許顯純等人召回京城。同黃立極等人商議之后,對于兩淮都轉鹽運使司的整頓,也順勢提上了日程。
去年在崇禎警告下,內閣幾位閣臣安插在兩淮運司的子弟親族,頓時紛紛調了出去。
而那些江南籍貫出身的官員,卻一頭栽了進去。畢竟兩淮運司是天下最為富裕的衙門,兩淮鹽商號稱每年投入3000萬兩的資本,收益900萬兩。
其中十分之一上繳國庫,十分之三打點運司官員,還有十分之六則是鹽商的利潤。
去歲鹽商王顯文、王顯聲兄弟被社會調查所招募,回去后便傾盡全力搜集,運司同鹽商勾結自肥的黑材料。
加上現在同內閣相關的人員已經調離運司,朱由檢便在內閣會議上拿著一份大明時報對著閣臣們說道:“兩淮鹽商向灶戶收購食鹽,不過2文錢一斤。但就是在鹽場周邊的村鎮發賣,也要9文錢一斤。
而在安徽的山區,一斤官鹽高達3錢銀子,還有人往里面摻沙土。安徽尚且如此,湖廣又當如何?兩淮運司究竟在做什么?他們就是這么管理鹽場的?管理到百姓吃不起鹽?內閣諸位先生不覺得有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