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祖光不得已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和官服,才震懾住了這群鄉下團練。覺察到這些團練中某些人看他單身一人的不懷好意,齊祖光便當機立斷的上馬向著京城跑來了。
進入內城之后,齊祖光詢問著路人來到了臺基廠附近的內教場胡同,四海營雖然名義上屬于四海貿易公司下的臺灣拓殖公司,但四海營的人馬卻不折不扣的還是屬于御馬監的編制。
因此御馬監在臺基廠圈下的大片土地,就成為了四海營在京城的駐扎軍營,原本位于西苑的內教場,也被遷移到了此處。按照法規上來說,駐扎在內城的四海營在緊急狀況下,還有入衛皇城的責任。
不過駐扎在內教場的四海營就少了御前親軍的許多規矩,比如在這個時間不當值的四海營官兵就紛紛出營溜達了。這些剛剛從海外返回的四海營官兵,腰包里都是鼓鼓的,此刻來到了京城自然就忍不住想要放縱一下自己了。
于是當齊祖光走到這條胡同外時,就遇到了不少同僚和部下和他打著招呼,這讓他終于找到了些回家的感覺。就在他稍稍精神一些的時候,一個突然拉著他的馬韁繩說道:“齊游擊你終于回來了,正好什么也別說,和我們一起去蹭蹭小侯爺的酒席。”
齊祖光抬頭看去,原來是游擊吳化奎和另外兩名同僚,他不由有些好奇的說道:“那個小侯爺?算了,我這些天都跑累了,還是早點回營找個房間休息再說。”
看著齊祖光意興闌珊的想要繼續向前,吳化奎抓著馬韁繩不放手的說道:“別啊,看你這么風塵仆仆的回來,營中也沒什么好吃的,就一起去湊一席吧,也算是我們給你接風洗塵了。這小侯爺也不是外人,就是武清侯家的那個小侯爺。北大年要不是我們幫襯了他一把,他也發不了那筆小財不是。他今天請我們吃飯,還說另有發財的門路,咱們兄弟一場,還能丟下你一人么,同去。”
“就是,同去,同去…”跟在吳化奎身后的兩名同僚也上來拉住了他,硬生生的把齊祖光搬了一個方向。看著齊祖光轉身之后,吳化奎就叫過了身后的一名親兵,讓他把齊祖光的馬匹行禮送回營中去。
“天上人間俱樂部?”齊祖光抬頭念出了牌匾上的幾個字后,便一頭霧水的對著身邊的同僚問道:“這俱樂部是什么地方?”
吳化奎看著這處門樓,答非所問的回道:“從前么,這里是八大胡同里最出名的院子。現在么,我還真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了。”
就在四人在門外發呆的時候,守在門房處的一名武清侯府的家丁匆匆向著他們跑了過來,“四位大人,我家老爺已經在里面等候多時了,還請四位大人跟著小人一起進去吧。”
就在這位家丁將四人接進院子時,在院子第二跨的主樓綠珠樓內,李國瑞正和兩名舊友坐在二樓的雅間喝著茶,觀賞著樓下平臺處的歌舞。能和李國瑞交往的,自然也是勛戚家的子弟,不過李國瑞往日在京城的名氣太差,這兩人也只是想要從他那里弄些好處的庶出子弟,不算什么出色人物。
但是今次從海外歸來的李國瑞出手之大方,也是讓這兩位勛貴子弟看的差點掉了下巴。西寧侯的四子宋裕榮有些自持身份的對著李國瑞說道:“不過是幾個軍漢,小侯爺至于要這么鄭重其事的請他們來這里么?要是讓別人看了去,豈不是跌了我們的身份。”
李國瑞撇了他一眼,正想說話,卻看見下面平臺的歌舞突然停了下來,歌女舞伎從平臺上紛紛退下。接著一名管事帶著一名中年男子走上了平臺,管事對著四方打了個揖后說道:“今日的競拍會正式開始,各位客官若是中意什么項目,可舉牌相招,本樓自有管事前來相商。若是覺得鼓噪,也可關上窗戶自行喝酒會友…”
這名管事啰啰嗦嗦的說了一大通告知之后,便被就坐的賓客們催促著開始了今日的重頭戲。只見那名中年男子走到平臺正中就這么聲音洪亮的說道:“山東馬家、萬家、丁家共同出錢置辦的東海捕鯨公司,準備今年再置辦三艘180-220噸的捕鯨船,因為資金不湊手,所以決定每船拿出一半的股份出來招募。
根據去年的市場估價,每捕到一頭標準鯨,即10-12噸左右的鯨魚,價值大約是1000-1200元之間。一艘捕鯨船大約價值2500元,一年的運行費用是7200元,保養費用約800元,總計投入10500元。
也就是說,只要捕到11頭標準鯨,就能收回全部成本。每年可以出海捕鯨的季節大約為8-10個月,去年天津碼頭捕鯨數量最少的一艘船是一年捕了15頭,最多的一艘是一年捕了25頭,平均數大約在17-19頭之間。因此只要是安全返回的捕鯨船,就沒有虧損的。
現在,每艘船一年作價12000元,分100股,每股120元,每船各出售50股,有意者可舉牌相商…”
李國瑞這才開口對著宋裕榮說道:“在這綠珠樓里,只有真金白銀才能說了算。我這次帶你們兩個出來,不過就是想要帶契你們一把,省的你們老說我不帶你們發財。我請的可不是普通的軍漢,他們可是四海營里的軍頭。沒有這些軍頭幫襯,就你們身邊那些阿貓阿狗也想去海外發財,那叫壽星公上吊-活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