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完全依附于大明的蒙古部族,并不是沒有獲得回報的。首先便是朝廷撤除了對于這些部族的貿易禁令和貨物關稅,令這些蒙古部族不僅獲得了大量的廉價生活物資,也極大的抬高了他們出產的牲畜價格。
比如大明商人在這些部族所在的旗盟收購成年羊只,大多都在七、八角一只。而向他們出售鐵鍋則是五角左右一口。但是在歸化城收購同樣的羊只,價格就跌到了五、六角一只,而出售的鐵鍋倒是上升到了六、七角一口。
粆圖一年的收入,大約就在一、兩千元,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的確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了,但是對于他這種身份的臺吉來說,這點錢還不夠養2、30名親衛的。
更令粆圖這些臺吉、那顏們感到無奈的是,隨著大明商人往來歸化的越是頻繁,雖然繁榮了歸化城的市面,極大的提高了察哈爾部上下的生活質量,但也造成了察哈爾部上下人心的渙散。
以前臺吉們賞賜一件舊衣裳就能讓身邊的親衛感激的不得了,現在哪怕一年一戶賞賜一匹棉布下去,都有人叫嚷著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還不如替那些商人去走一趟漠北呢。
為了不讓身邊的親衛們抱有怨憤不滿,察哈爾部的臺吉、那顏們只能向林丹汗索取賞賜,或是想辦法向那些大明商人們進行告貸了。
在林丹汗沒有出事之前,粆圖就已經欠了常浩春好幾千銀元了。林丹汗出事之后,在袞楚克臺吉的慫恿下,粆圖終于打算爭一爭蒙古大汗的位置。
只不過以前爭奪蒙古大汗除了黃金家族的血脈之外,還需要實力和聲望。但是現在么,比起實力和聲望,似乎金錢的力量更為好使。
于是在袞楚克臺吉的勸說下,粆圖向常浩春分兩次借了數萬元,這就欠了常浩春將近五萬元的債務。然后他得到手的,卻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察哈爾汗,這讓他面對常浩春時,實在是裝不出什么汗王的架子來。
就在粆圖思索著,怎么把常浩春應付走時,對方卻笑著向他說道:“其實我今日上門,除了向汗王道賀之外,還想著給汗王送上一筆錢財,不知道汗王有沒有興趣?”
“什么錢財,有,當然有興趣。”霍的清醒過來的粆圖,不由熱切的看向了常浩春說道:“常兄弟說的是什么錢財?”
常浩春從一邊的幾案上取過了自己帶來的一副卷軸,然后走到了粆圖邊上的八仙桌上攤了開來,方才說道:“汗王,不如來看看這幅地圖。”
這幅地圖非常的細致,粗通文墨的粆圖只是端詳了一陣也就看明白了,于是便張口說道:“這不就是河套、大青山和山西關外的地圖么,這些黑線是鐵路吧,不過這些紅色的虛線是什么意思?”
常浩春馬上解釋道:“汗王果然好眼光,只是看了一眼地圖,就知道關鍵在這些紅色虛線上。這些紅色虛線就我們晉商商會打算投資修建的鐵路,雙虛線表示雙軌鐵路,單虛線表示單軌鐵路…”
粆圖下意識的皺眉打斷了常浩春的話道:“你們要修這些地方的鐵路,可這些地方不是我兄汗已經拒絕你們修建了嗎?你們還格外的增加了好幾條,這是什么意思?”
常浩春笑容不改的說道:“可林丹汗現在不是不在了么?這些地方都是察哈爾的地方,現在不就是汗王你說了算。只要汗王你把這些線路沿線5公里的土地賣給我們商會,整條鐵路網建成之后,我們愿意贈送給您2.5%的股份。根據我們的估算,大約價值將近10萬元。”
粆圖原本抵觸的心思頓時不翼而飛了,他遲疑了一陣才詢問道:“你們打算出多少錢購買這些土地?”
常浩春臉上的笑容就更真誠了,他誠懇的說道:“我們打算以鐵路長度來支付價格,每公里鐵路的地價為400元,不過對外我們會聲稱每公里的地價是200元。”
粆圖頓時有些著急的問道:“為什么?還有200元到哪里去了?”
“還有200元自然交由汗王你來支配,想要出售這些土地,恐怕你一個人也很難做出決定。我想,汗王您需要在察哈爾部內找上一些幫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