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地理的當地人沖進了森林和沼澤之中,人生地不熟的越南叛奴則選擇了反抗到底,至于那些來自其他地區的土人叛亂者最后選擇了投降。這一仗,毛利勝家和真田幸昌足足消滅了近兩千叛亂者,除了五、六百人逃入了森林和沼澤之中后,剩下的3000余人選擇了向日軍投降。這一戰之后,阿格諾河北岸的叛亂者大體已經肅清了。
當清點戰果的副官跑來向兩人匯報這個喜訊時,毛利勝家感覺臉上一涼,于是抬頭看去,果然天上又開始落雨了。毛利勝家皺著眉頭對真田幸昌說道:“看起來又是一場暴雨,現在俘虜的數量太多了,一旦雨下大了,我們可未必控制的住局勢。”
真田幸昌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他們可是已經投降了,再對他們動手,會讓我軍的名譽受損的。”
毛利勝家咧嘴笑著說道:“那些西班牙人什么時候對印第安人講過信用,把反抗者徹底消滅掉,我們才能獲得一片真正屬于日本的土地,這難道不是我軍在此浴血奮戰的原因嗎?再說了,我記得中國人曾經說過,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只要最終取得勝利的是我們,其他人又有什么資格來譴責我們?”
真田幸昌沉默了一陣,終于轉過頭看著遠處道路上的尸體說道:“把俘虜區分開來,讓那些民團和土人雇傭兵先帶著一批人離開,剩下的再分批處置吧。只要他們沒有親眼看見我們殺俘,我們總還可以辯解的。”
毛利勝家便對著身邊的副官說道:“去告訴公司的代表,鑒于目前俘虜太多,我們決定分批離開。讓他們先挑選一批俘虜返回西北面的林家寨子,我們會盡量趕上他們的。另外把剩下的俘虜分為200人一隊,每隊俘虜之間必須要間隔100米以上,把雨披拿出來分給士兵,每50人看守一隊,剩下的人搭建雨棚休息并做飯…”
2日后在林家寨子等候的公司代表,等到的不是一只俘虜大軍,而是300余名精神陷入崩潰的俘虜和千余精神過度亢奮的日軍士兵,這令他這兩日準備好的大批棚屋和食物顯得有些多余。
雖然毛利勝家和他的部下表示,在押解俘虜返回的路上,部分俘虜串聯發起了一場**,導致許多俘虜逃入了森林之中。但是這位代表并不認可日軍的說法,他悄悄的進行了打聽,終于從幾位日軍士兵和士官口中得知了一件聳人聽聞的屠殺事件。
這位代表思考了數日,終于還是將這些日軍的口供記錄成文,然后親自送到了公司駐馬尼拉代表郭慶手中。看過了這位代表送來的口供,郭慶思考了許久才對著他說道:“公司非常感謝你的細致工作和忠誠,但我希望你還是忘記這件事為好,這對你和公司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可這涉及到了上千條人命?”這位代表不敢置信的看著郭慶說道。
郭慶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報告,雙目盯著他許久,方才冷酷而毫無感情的說道:“這里并不是大明,他們也不是我們的同胞。
不要忘記,日本人是在保護公司在本地的利益作戰,公司不可能去束縛住他們的手腳。我們可以向島上的土著展示仁慈,但并不代表我們可以容忍他們侵害到公司的利益。
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這場戰爭的起因是什么。在國內北方地區連年受災的狀況下,我們需要在海外有一個穩定的糧食產地。呂宋島正是其中之一,而且呂宋島上第一批引種的橡膠樹已經出膠了,我們就更不能放棄這片土地了。
土人也好,西班牙人也好,誰若阻止公司開發這片土地,誰便是公司的敵人。對待敵人,光靠仁慈可沒什么效果。和西班牙人在美洲、菲律賓屠殺的平民相比,這點俘虜連零頭都算不上…”
在郭慶的威脅利誘下,這位前來匯報的代表終于神情恍惚的離開了。待到對方離去之后,郭慶看著面前的報告半天,終于將之收藏在了文件袋中,并在文件袋上敲下了一級機密的印章,他隨手還在文件袋上寫下了,崇禎十一年cl1638010121的檔案編號,接著便將這份檔案放進了文件柜內。
對于郭慶來說,這不過是一個極為尋常的工作流程。不過對于呂宋土人部族來說,這就是災難的真正開始。就在這一日,六個聯隊的日軍登上了大阪港口的運輸船隊,他們的目的地正是呂宋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