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鰲拜章京說的不錯,眼下我國自行打造的燧發火槍造價高達5、60兩官銀,比明國的制造成本高了5、6倍。不過如果能夠仿效明國自建鐵廠,并改進制作工藝的話,這個制造費用還是有著極大的下降空間的。
至于鰲拜章京說,使用火槍的將士不夠勇敢,是畏懼肉搏戰的懦夫。這些看法奴才也是認可的,可是請主子想一想,這天下間如鰲拜章京這樣勇士又有多少?就算是我滿人之中,這些年來敢于臨陣沖殺的勇士也遠遠少于過去了。
說到底,面對面同敵人交戰,把刀劍砍入敵人的身體,所需要的勇氣可比拿著火槍在二、三十步外瞄準敵人射擊的勇氣要多的多。是,火槍也許是懦夫的武器,可是只要有四、五名懦夫拿著火槍在十步的距離瞄準你,哪怕是鰲拜章京這樣的勇猛之士也是必死無疑的了。
而一名懦夫只要花上3-6個月的訓練,就能夠做到這樣的事,可如鰲拜章京這樣的勇士,沒有自小開始的十余年不間斷的鍛煉,是無法達到現在的技藝的。
奴才的淺薄見識也就大抵如此了,還請主子明斷。”
站在圖納身后的鰲拜臉色有些發黑,雖然他極不滿意圖納拿著自己做比較對象,以抬高火槍隊的作用,可是他卻也無法出聲反對。雖然他是極不待見火槍這種武器,但是這火槍隊終究是他協助圖納一起訓練出來的,不要說是五個人拿著火槍對付他,便是拿著長矛他也是難以對付的。
黃臺吉卻沒有關注兩名奴才之間的明爭暗斗,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他聽完圖納的解釋后沉思了許久,方才再次出聲問道:“你剛剛說一名火槍兵只要花上3-6個月的訓練就能上戰場,這是以步兵為基礎的訓練還是拿什么都不懂的農夫訓練出來的?”
圖納想了想便說道:“如果是上過陣的普通步兵,那么三個月的訓練也就足夠了。如果是什么都不會的農夫,那么就要花上六個月。如果只是拿來當守備兵使用的,只要花上七、八天讓他們學會如何裝填彈藥就可以了,射擊這種東西只要次數多了也就會了。”
黃臺吉的臉色突然就變得很難看了,他楞了片刻之后,便回過了神對圖納、鰲拜兩人吩咐道:“你們兩人先下去,順便把獎賞給今日參加演武的火槍隊將士們帶過去。至于成立火器營的事,圖納你先擬個條陳上來吧。”
雖然不知汗王的心情為什么會突然變壞,但是鰲拜和圖納還是先接受了命令,跟著索尼走出了房間。
待到鰲拜、圖納離去之后,黃臺吉才對著范文程問道:“南朝的消息一向都是匯總到你那邊的,去年南朝一共生產了多少支火槍,你那里可有記錄嗎?”
范文程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從記憶中翻出了一些數據,對著黃臺吉回復道:“南朝去年一共生產了多少支火槍,奴才這里并沒有詳細的數字。不過去年南朝一共向外出售了各式火槍將近3萬余支,而去年南朝軍隊的新武器換裝大約有近四萬人左右…這樣估算下來的話,南朝去年生產的火槍應當在五萬-六萬之間。”
黃臺吉久久沒能出聲,就在剛林、希福、范文程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黃臺吉卻又突然轉移了話題說道:“據說自從去年**王世子返回**后,**國內的新舊黨派斗爭陡然激烈了起來,范文程你具體給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其實這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自從**王李倧被崇禎勒令不得插手政事之后,擔任了領議政沈器遠就開始推行**的**,以謀求改變士大夫**無能,而外敵隨意欺凌**的現狀。
當然,在這種改革過程中,沈器遠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黨派政治的影響。提拔了親近自己的勛西派黨人,打壓了同自己政治主張不合的其他兩班。而他提拔的這些黨人卻也不是那么的清白無暇的,因此對于**來說,不過是換了一群兩班掌權罷了。
只不過沈器遠好歹比其他人看的稍稍遠了一些,力主要開放國門,讓明國商人對**進行不受限制的投資。這么一來,沈器遠領導的改革派也就得罪了國內的所有守舊兩班,這些人或是反對其在政治上推動的改革,或是反對他打開國門讓外人進入**,或是痛恨沈器遠把持朝政堵住了他們的上進之路。
可是站在沈器遠身后的大明讓這些守舊勢力不得不暫時忍耐了下來,他們把希望寄托在了王世子身上,認為只要王世子歸國主政,就能把沈器遠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從而讓**政治回到正途上來。
然而就在他們千辛萬苦的疏通了明國朝廷,把王世子請回了國內之后。這些守舊大臣們才發現,在滿清、明國輪流為質的王世子已經不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王世子了。在外流浪多年的昭顯世子雖然飽受苦難,但也因此開闊了眼界,認為今日的**已經遠遠跟不上大明和滿清了,**已經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
而在這位王世子眼中,沈器遠推動的改革只不過是裱糊匠的活計,雖然緩和了一些國內的矛盾,但是并沒有解決**的根本問題。**想要真正的富強起來,即便不能和大明比肩,起碼也應該能夠抵擋住類似于滿清的入侵。
那么就應該向大明一樣,參與到如火如荼的海外貿易和殖民當中去,為了解放**更多的人口參與海外貿易,王世子認為應該解放**的奴婢,不管是官奴婢和私奴婢都要逐步給與他們自由,并弱化嫡庶繼承權的問題等等。
王世子的激進主張,不要說守舊派大臣無法忍受,就連沈器遠這些改革派也頗有微詞,因此現在的**國內已經亂成了一團,一些守舊兩班甚至已經開始互相聯絡,試圖廢除王世子的王位繼承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