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摸了摸鼻子,笑道:“想不到盾牌居然還有如此妙用!”
薛陶道:“還不止如此呢。”薛陶還想再說,冉明就打斷了他,“慕容垂,我現在要確認一下,我們又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慕容垂認真的道:“垂認為很有談下去的必要!”
冉明笑道:“既然你如此駕定,想必肯定有底牌。”
慕容垂點點頭。
“孤雖然猜測不到你的底牌,不過孤卻能猜測你的來意。”冉明笑道:“不過,你如果你想走孤的關系,想逃過大魏律法的制裁,如果真如孤猜測的那樣,足下請免開尊口!”
“呵呵!”慕容垂道:“殿下不要說得這么絕對,人非草木,熟能無情。雖說出生帝王家,骨肉手足無親情,不過凡事也有例外。就像吾與四哥,非但像尋常帝王家的兄弟一樣手足相殘,反而親敬尤佳,如果膠東王殿下的手足至親,遇到危險,殿下可以做到無動于衷嗎?”
帝王家的骨肉親情,無論怎么講究,都離不開兩個字:虛偽。把虛偽的道德強調得越聲勢浩大、涕淚交加,這道德背后的殘忍,就越是兇猛。假的就是假的,一萬年,都是假的。特別是歷史上的慕容氏,從慕容垂的父親慕容皝時代開始,他們兄弟之間就自相殘殺。慕容皝的庶兄慕容翰,文武雙全,有雄才大略,被慕容皝深深的忌憚。還有弟弟慕容仁、慕容昭受慕容廆寵愛,慕容皝就先后逼反慕容翰、慕容仁、慕容昭。從公元三三三年十月慕容翰、慕容仁、慕容昭反叛燕國開始,直到公元三三六年正月,慕容部內亂這才被慕容皝平定。雖然平定了這場內亂,事實燕國也元氣大傷。到了慕容俊時代,最杰出的軍事家慕容恪憂憤而死,悍將慕容垂被逼出逃,慕容德、慕容垂、慕容沖先后建立燕國卻互不聯合,最終被各個擊破。
內斗其實才是燕國慕容氏滅亡的最根本原因,更是燕國未能統一中原的根本。現在冉明聽到慕容垂居然跟他談兄弟感情,這讓冉明感覺有點好笑。
冉明道:“慕容垂,你到底想說什么?”
“慕容垂罪該萬死,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慕容垂道:“刺殺魏國皇帝陛下,這件乃垂臨時起意,四哥他根本不知情!所以,所有的罪過垂愿意一力承擔,誅殺慕容垂全家,垂毫無怨,請殿下幫助垂,求四哥一命!”
冉明冷笑道:“慕容垂,你感覺孤是不是笨蛋?”
慕容垂道:“如果殿下是笨蛋,這個天才誰還敢自稱是聰明人?”
“孤蠢嗎?”
慕容垂倒是搞不懂冉明的意思了。慕容垂搖搖頭。
“那你為何把孤當成傻瓜?”冉明拍著案幾怒吼道:“慕容恪蠢嗎?他并不蠢,他心細如發,是一個聰明人,你慕容垂雖然聰明,可是那點小伎倆,豈能瞞過他?他的計劃,他豈會毫無知情,這話說給你聽,你相信嗎?”
“孤雖傻,但是卻不容你們把孤當成傻瓜!”冉明額頭青筋暴起,指著慕容垂道:“想談,就拿出你的誠意,少那些扯這些沒用的!”
冉明的氣場讓慕容垂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雖然天氣寒冷,慕容垂的額頭上卻出現了汗水。
慕容垂愣了半晌,笑道:“膠東王殿下果然果然是心思敏捷,我與你可以說是素未蒙面。但是你卻將我琢磨的這么透徹。”
“不是孤聰明,其實這并不難猜!”冉明道:“你刺殺父皇,隨即慕容恪就發兵攻打魏國,而且最堅固的盧龍寨居然是被**出賣。這一連串的事件,難道全部都用巧合來解釋嗎?其實慕容恪并非不知情,相反,他雖然知情,不過卻希望你能成功。事實上你也看到了,你險些讓魏國陷入泥沼。除非你能拿出足夠的誠意,否則孤真不想跟你談下去了。別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沖孤射一封箭書,在魏軍眼皮子底下搞點小花樣就可以威脅孤,慕容垂,你出去看看,再決定到底要不要跟孤坦誠相待!”
慕容垂下意的起身,冉明和王猛邊用慕容垂準備的茶爐煮茶,邊談笑風聲。
慕容垂來到帳外,突然,他一下子驚呆了。只見這個時候青龍河畔,密密麻麻出現無數軍隊,這些軍隊啞雀無聲。人人都披著白色的披風,與冰天雪地幾乎混成一體,如果不是刀劍的反光,慕容垂恐怕都無法發現他們。
最讓慕容垂吃驚的不止于此,而是最面前被綑成粽子,嘴里塞上布團的數十人,這些人慕容垂當然認識,都是慕容垂帶著著保護他的燕國精銳死士。
“勝者為王,敗者為賊!”冉明淡淡的道:“孤是勝者,孤能動用的能量,超呼你的想象。你是否想過逃走?”
慕容垂悻悻道:“殿下說笑了!”
“最好不要當孤是說笑!也不要想著逃走,更不可想著自殺,你如**違背孤的意思。”冉明態度生硬的道:“孤就把慕容部的男子全部閹割掉,讓他們當太監,女子全部打為娼妓,生生世世,淪為男人們的玩物。你們慕容部男子長得俊秀,女子長得更是**不可方物,恐怕用不了多少,慕容部的女子們就給把你們給魏國造成的損失賺回來!”
“你卑鄙無恥下流!”
“哼!”冉明此時如同一個盛怒的獅子:“無恥,比起你們鮮卑族,孤真是弱暴了。至少孤不會吃人,也不會縱兵**。”
慕容垂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冉明的目光如炬,死死死的盯著他道:“現在可以拿出你的底牌了嗎?”
慕容垂看了看冉明道:“如果殿下想看我的底牌,最好是讓不相甘的人,全部退出去!”
冉明道:“這二位都是孤的腹心,孤沒有什么秘密,不可以對他們講的!”
慕容垂道:“這要從吾刺殺魏國皇帝開始,本來垂也沒有半分把握,可是有一天,垂萬分沮喪的時候,突然有人找到了垂,告訴垂,若是想成事,就與他們合作。”
王猛聽到這里,心中一驚。他是一個聰明人,自然猜測到了什么。
“后來,垂在他們的幫助下,把兵刃帶進了洛陽行宮。”慕容垂非常疑惑的道:“事實上,當時在行宮內,動手前,垂亦沒有半分把握。”
慕容垂露出一個非常苦澀的笑容:“殿下也知道皇帝陛下的武勇,就算垂和六弟聯手,恐怕仍不是陛下的對手,更何況只是一個身手并不怎么高明的秋妹。秋妹的身手雖然不錯,可是她必竟只是一個女人。然而垂當時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出奇的順利。皇帝陛下,當時居然沒有避,也沒有躲,看著秋妹的那柄劍刺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