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瘋子
謠愈演愈烈,很自然就傳到了張祚的耳朵中。張祚得知這個消息急忙與心腹趙長、尉緝商談。趙長作為張祚的心腹,其實不是單純幕僚,事實上趙長是張駿、張重華父親執政時期的中常侍,可謂是皇宮宦官第一人。
張祚是一個野心勃勃之人,為了能問鼎至高權力,便與庶母馬太后勾搭成奸,從中牽線搭橋的就是這個趙長。張祚為了拉攏趙長和尉緝等張重華心腹之臣,還于趙長、尉緝結為異姓兄弟,引為知己。面對張祚的知遇之恩,趙長更是投桃報李,伙同馬太后,偽造了張重華遺命,任張祚為持節、督中外諸軍、撫軍將軍,輔佐國政。趙長能在皇宮屹立駿、重華、耀靈三朝不倒,足以證明其有過人的能力。
而尉緝則是張重華時期的親信,嬖臣。
如果大家不了解嬖臣什么意思,宋葛立方《韻語陽秋》卷八:“且張易之、昌宗,后之嬖臣也。”
這個尉緝在張重華時代就是一個可以一醉累月輕王候的人物,而張重華死后,一無所長的尉緝就被打落凡間,這種大起大落,他非常不適應,就很自然的投靠了野心勃勃的張祚麾下。
張祚雖然野心勃勃,可是識人之能卻非常差,作為張重華時期的心腹,全部投靠在他麾下,足可見趙長和尉緝不是什么忠貞之臣。然而,張祚卻對二人信任有佳,不得說,這是自己給自己挖墳。
趙長幾乎沒有考慮就告訴張祚“這件事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人。就算謝艾是冤枉的,也就冤枉了,殺了就是,根本沒有必要去查證。”
尉緝也道:“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張祚道:“彼無兵馬,復何能為?”
趙長則道:“這有何難,雜家些許小計,定能讓謝艾授首!”
“計將安出?”
張祚能有今天的地位,和趙長的幫助是分不開的,趙長當初引其拜見馬太后,生性**的馬太后,寡居在深宮,饑渴難耐。遇見張祚,就所謂干柴遇烈火,二人勾搭成奸。張祚的生猛填補了馬太后的空虛,在后來的日子里,馬太后在宮中為張祚靠山,屢次為其謀劃前程。在張重華死后,趙長更是盡力支持張祚掌握涼國朝政大權。在慣性的思維方式下,張祚也認為趙長無所不能!
趙長道:“時難未夷,宜立長君,耀靈沖幼,當立長寧候祚。新君既位,他謝艾豈敢不來朝拜新君?”
“妙妙,此計甚妙!”尉緝撫掌而笑道:“右長史真乃一石二鳥,既為兄長正名,又能除去兄長心腹大患!”
雖然張祚此時權重位高,為涼國大都督,輔佐國政,可是他必竟不是國君。他早已垂涎張重華發妻裴氏的美色,可是礙于吃相太難看,才強行壓下心中的欲火。如果他成為涼國國君,就可以名正順,留宿皇宮,也可以臨幸裴氏。
張祚想也沒想,就決定按照趙長的計策行事。
在原來的時空,張祚就是依靠趙長的計策,如愿篡位,也如愿得到了裴氏,就如愿殺掉了謝艾。自從涼國謝艾死后,再無大將之材,十年后,前秦一舉滅掉了涼國。
因為冉明這個異世蝴蝶的出現,歷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張重華死了,可是在他死時卻陰差陽錯,將最大的依仗“青眼”留給了謝艾,因為“青眼”謝艾動察了張祚的陰謀。
大魏永興五年十月十六日,這天鄴城晴空**,人影交綽。這天正是冉閔離開鄴城,出巡長安的日子。
臨行前,張平將“天聾地啞”最新收到的一份情報交給冉閔,冉閔看到情報上寫著涼國不僅沒有理會魏國的最后通牒,大都督張祚反而密謀除去謝艾。原本冉閔想給涼國施加一些壓力,可是未曾想,魏國還沒有出手,張祚和謝艾就先斗起來了。
冉閔一陣開懷大笑,拿著情報高高舉起道:“真乃上蒼保佑,朕尚未離開鄴城,喜訊先至,涼國重臣相互傾扎。而我大魏臣民用心,將士用命,定能馬到功成!”
“戎狄擾亂中華,胡、羯、氐、羌都懷有篡國之心,動蕩喪亂,旬月不斷。晉失其鹿,天下共逐,華裔無主,群后僉以九州之望無所依歸,神祇岳瀆罔所憑系,朕攝行大統,思與兆庶,同茲更始。”
冉閔被開國四十八臣共推為皇帝,那只是逼不得已,只能算是割據勢力之一。就算是一舉收復關中,在天下人眼中,這也是冉閔逼不得已,必竟是秦國率先發動的戰爭。冉閔從來沒有在眾人面前表露出自己想統一天下的決心,現在在朝臣送行,鄴城十數萬百姓面前,第一次宣布,他冉閔要穩定天下了。
就在冉閔話音剛剛落,數萬大魏軍將士、十數萬為冉閔出巡百姓,高呼道:“大魏萬歲,皇帝萬歲!”
將近二十萬人齊聲高喝,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直沖云霄。
聽著冉閔的激昂的演說,大將軍董潤、車騎將軍張溫、驃騎將軍張遇、蔣干、石寧、張艾、曹伏朐等將領的嘴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像劉群、鐘早、條攸、崔悅等文臣也激動非常,對于大臣來說,任何功勛,都比不上開國。只要冉閔掃平天下,他們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此時,要說天下之爭,大統之爭,主要是指是晉魏之爭,要說魏晉之爭,不如說是嫡庶之爭。因為五胡亂華,漢人士族為了躲避戰禍,舉家南遷,就有了衣冠南渡。縱然是舉家遷移,士族由于大量的不動產和土地卻無法帶走,在這個背景下,士族門閥紛紛留下庶子,和平時不受待見的子弟,留下來看管家業,實際就是讓他們自生自滅。
在衣冠南渡這四五十年間,北方大地上,先后是匈奴人、再是羯人當政,這些胡人可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只要他們樂意,就搶就奪。四五十年寄人籬下的生活,讓這些留北支成員與江南的嫡支有了非常大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