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一聽這話,自然不能再勸楊榮。
楊榮道:“發布本太守之令,命令酒泉各縣立即展開備戰,所有鄉勇、鄉兵立即集結,發放武器,準備開赴金昌。”
秦涼之地,本來就民風彪悍,由于與氐羌雜居,這里的漢人生存極為不易,如果不想被殺死,只得奮起反抗。所以在西北地區,這些漢人幾乎人人可以騎馬,幾乎人人會挽弓射箭。那些鄉勇、鄉兵只要發放制式裝備,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話說宇文忔反叛吐谷渾之后,自立“宇文國”,自號天王,這個宇文天王悲哀的發現,冉明的目的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冉明受辟溪所邀請,替吐谷渾出兵平叛,冉明召集秦軍步騎兩軍以及越騎駐秦國六千甲騎,誓師出征。
冉明這支大軍動用的部隊雖然不多,只有一萬三千人馬,可是卻是清一色的騎兵精銳,六千越騎軍。以及七千余秦軍騎兵。別看宇文忔距離冉明的大軍尚有四百余里,他非常清楚,如果冉明發力,只需要一個晝夜就可以咬住他的后軍。
可是,冉明偏偏沒有這么做,只是穩穩的跟著。讓冉明特別感動的是,慕容垂這個斷腿的將領,居然帶傷出征,冉明怎么勸,慕容垂都是不聽,還說區區小傷,何足持齒。至于慕容垂到底是如何想的,只有慕容垂自己才知道了。
這樣,宇文忔在前面跑,冉明在后面追。連續跑了兩天,冉明始終跟著宇文忔的后軍,不緊不慢,保證二百里的距離。
這個時候,宇文忔明白了,冉明所圖的,根本不是自己,他也不是好心為辟溪平叛,而是為了獲得河西走廊的控制權。
現在涼系將領與魏國面和心不和,這是宇文忔知道的,如果是涼系將領與魏國同心同德,他也不敢反,這樣造反,只能是死路一條。現在呢,他成了冉明投石問路的棋子,只能被動的被冉明驅使著,給他探路。
宇文忔也清楚,一旦自己的“使命”完成,自己也就死路一條。無奈之下,宇文忔也采取了一個冒險的辦法。
宇文忔僅帶著心腹康利幕克就悄悄往回走,去見冉明,與冉明商議一條可以讓宇文國生存下去的機會。
局勢不容樂觀,前有阻敵,后有追兵,宇文忔也沒有多少糧草,再拖下去,宇文國很有可能就會全軍覆沒,唯一的辦法就是保證后路安全,趁著還有一戰之力,冒險殺出一條血路。
“秦王,我心中有所不甘,吐谷渾國幾乎都是我以一已之力打下來的,這樣投降我非常不甘心。現在我卻不得不帶著疲兵遠遁,眼睜睜的看著你占據了河湟,占據河西,從此之后,我宇文忔在有生之年,不再踏足中土半步,只求你給吾一條生路!”
冉明道:“你踏不踏中土,我不關心。我可以給你的宇文國一條生路,前提條件是,你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進攻河西走廊上的金昌、張掖、酒泉、敦煌等重鎮。破城之后,你可以盡可能的屠殺城中的豪強、士族,也可以搶光他們的財物,但是普通百姓,你不能擅殺一人,否則,我讓你們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要以為孤是在開玩笑,孤只和孤的朋友們開玩笑。記住,你還不是孤的朋友。”
宇文忔道:“好,但是你不能攻擊我的后路,呵呵,其實這點是我杞人憂天了,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擔心的,你想要的是一個沒有任何阻力、沒有任何捉襯的河西。”
冉明遞給宇文忔一壇醇香白酒,然后笑道:“在眼下,你除了按照孤的意思辦,別無選擇,除非你想讓你的族人和部曲,全部死在這里。打,你有可能會損失慘重,但是不打,就會肯定的全軍覆沒,這就是其中的區別,合算不合算,你自己看著辦!”
宇文忔道:“這個選擇讓我痛苦萬分,但是你可以放心,我現在就是一頭困獸,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擇手段的困獸,在這個情況下,沒有人可以困得住我。準備好,接受你的河西諸城吧!但是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這種酒不錯,我怕以后沒有機會喝了,現在我要五百壇!”
冉明道:“沒有問題,我可以給你一千壇。我們也可以立一個君子之約,一旦到了天山,我可以允許你在那里修整三年,三年之內,孤不會發兵攻打天山,你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好好的掃平天山六國,也可以好好的積攢實力。但是三年之后,我要收復西域,把西域都都護府設立在北庭(今昌吉吉木薩爾縣)。”
宇文忔大笑一陣,然后猛灌著,將一壇酒喝得大半,讓冉明愣在當場,這種白酒差不多相當于后世四十來度的白酒,十斤居然喝下去去了五六斤,太牛了。
宇文忔將剩下的白酒扔給康利幕克,然后跳上戰馬,長揚而去。
突然宇文忔折回來,然后噴著酒氣道:“秦王,你難道不怕我向金昌守軍告訴你的打算嗎?”
冉明悠悠的道:“世界上不止你一個聰明人,他們會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