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墻后面的弓箭手在眾人匪夷所思的目光,松開手中的弓弦,箭矢破空而出,如同蝗蟲,遮天蔽日。
“叮叮鐺鐺”箭矢與鎧甲親密接觸,火星四射。
校場內外再次陷入絕對的死寂。
具裝鎧甲全身覆甲,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而且這種鎧甲屬于重甲的范疇之內,除非是強弩破甲錐,否則普通箭矢、普通絕對不會有戰績。除非走狗屎運,射中甲士的眼睛,才會造成傷亡。
三千魏軍甲士沒有停下腳步,別說停下來,就是連慢半分都沒有。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籍羆讓幾個士卒去校場上隨意撿來數十箭落在地上的箭矢,這些箭矢裝在托盤里,被送到各觀眾臺上。讓四國使節認真觀看。
謝艾拿起一只箭矢,仔細的打量起來,這只箭矢的箭桿有點裂紋,特別是箭頭,上面變形嚴重,三寸長的鐵箭頭,現在就像僅余兩寸,其中莫約一寸直接倒了過來。謝艾知道弓箭的勁道非常大,至少是軍中的一石強弓。
代國使者也知道魏軍的裝備是從燕軍那里繳獲的。在去年那場戰爭中,燕國為了避免魏軍的打擊,將燕國歷年來俘虜的漢人,全部移交給了魏國。在這個時候,燕國并沒有熟練的漢人工匠,他們已經失去了制造具裝甲的能力。
具裝鎧甲威名在外,大部分并沒有見過其真正面目。必竟甲騎具裝是燕國的殺手锏,就像寶劍,只好出鞘,必飲血才歸。
“嘶嘶”陣陣大吸冷氣的聲音在觀眾席上響起。
慕容楷臉上一陣發燙,眼中有一種興奮的光芒。他的拳頭攥得死死的,在內心里興奮的歡呼“這是我們大燕的驕傲!”
謝艾若有所思,他有點明白魏國軍演的用意了。他看向籍羆的目光有點深邃。他招了招身邊的侍從“鄴城最好的酒樓是哪里?”
侍從想了想道:“應該是一笑傾國,傳這是魏國膠東王的產業,就連里面待烙的茶,都是宮里出來的御茶。至于里面的服務非常到位。一場不怎么顯眼的花酒,就需要耗費千金。”
謝艾道:“不錯,就選一笑傾國了,以吾的名義,給籍將軍下一個貼子,就說晚上我在一笑傾國宴請他,請他賞光!”
侍從緩緩退下。
軍演仍在繼續。
三千甲士像一股黑色的洪流,向防御工事沖去。前面的重甲兵與矮墻不足三十步,在這個距離內,即使普通箭矢,也有可能穿具裝甲。更加嚴峻的是,在這三十步距離緊密的布著矩馬、壕溝和矮墻。這三種防御工事相輔相成,三者疊加起來,絕對不是一加一加一這么簡單。
前排的重甲步兵舉起了手中的巨木盾牌防箭。
“破”
“破!”三千甲士齊聲大吼,氣勢磅礴。木質拒馬雖然成功遲滯了他們的前進速度,可是這種遲滯并沒有持續多久,僅僅半柱香的時間,橫七豎八的拒馬像是紙糊的一樣,被巨斧、橫刀砍成爛木頭。
拒馬之后,就是連綿不絕的壕溝。無數甲士跳進壕溝內,他們把盾牌當成了橋面,組成簡易的戰橋。讓后面的甲士平安渡過。
魏軍就像一個機械,機械的完成砍碎拒馬、渡過壕溝。謝艾沒有意外,這種重甲步兵,在破陣方面,確實有比較強的優勢,除非使用投石機或火墻阻擋,否則幾乎可以無視弓箭重甲兵是可以以輕微的代價,攻破敵人的陣地。
那個經歷過廉臺之戰的燕軍幸存者難以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不可能啊!”
這知道當時就是這么簡單的拒馬、壕溝加矮墻,可以成功阻擋住了十數萬燕軍的進攻。他們嘗試了很多方法,輕騎突擊、重騎推進,能試的辦法都試了,可是卻沒有消滅他們十分之一的敵人。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不得不讓他們相信。他們的敗,并非是甲不如人,而是技不如人。
有人幸災樂禍的想道:“這下矮墻總算可以難住他們了吧!”
然而,魏軍注定會讓某些人失望。因為矮墻是死的,一刀砍不倒,那就兩萬,一斧劈不斷,那就兩斧。刀斧如飛,土下如雨,時間不長,一堵堵矮墻就這樣消失在眾人面前。
“原來可是這樣!”
慕容楷道:“具裝甲,名不虛傳!”
軍演并不算特別完美,不過眾人都記住了魏國的那種鎧甲太厲害了。
晚上的時候,慕容楷在住所,就得到了代國使者拓拔光派出與籍羆接觸的消息。要說慕容楷怎么會有這么詳細的消息呢?這也是不魏國有意放水,實際上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冉閔從燕國解救下來的二十五萬余漢人,就有不少是燕國的死忠分子,他們以各種身份,為燕國探查情報。
慕容楷道:“看來,我們也必須有所行動!”
“怎么行動?”
“代國肯定是奔著批具裝甲去的,他們看了了具裝裝的防御能力,而且這些具裝甲是魏國裝備剩下的,肯定不會要價太高。”慕容楷憤怒的道:“代國不敢敵視魏國,卻視我們同宗同源的慕容部如仇寇。代國若裝備甲騎具裝,我們燕國將沒有可以抗衡的辦法,平衡一旦打破,我們燕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