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當即冷臉道:“東西都不拿走,一家賠償100塊錢,不能再多了。
東西拿走,一分不賠。
貧下中農有100塊錢的家底就差不多了,得寸進尺,我就把你們剛才報的那些東西記下來,去縣里舉報你們是資本家。
不承認就是你們勒索。
反正房子你們住了那么長時間,資本家的名號總扣不到我們家身上。”
黎秀麗五堂兄家的人氣了個半死,但卻沒有別的辦法。
畢竟黎家什么家底兒,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哪怕是旁支,也沒辦法定性成貧下中農。
他們定性的時侯,都是找人辦的。
這事要是暴露出去,他們沒好果子吃。
夏黎之前炸房子的時侯,只是往里面扔炸藥包,并沒把所有的東西都炸了。
隨便劃拉一下剩余的東西,也不止100塊錢。
最終黎秀麗五堂兄這一房,只能懷著記腔的憤懣,離開了黎秀麗家的老宅。
黎秀麗站在地上被夏黎炸了一個大坑的主院院子內,仰頭看著院子里那株老海棠,整個人都有些出神。
這里是她長大的地方。
這里有許多他和家人的回憶。
只是許久沒回來,家里人都不在了,只剩下這株老海棠。
夏黎看著她媽仰頭看樹,眼睛里面都是懷念,出打斷了她的感傷。
“媽,要不我去給我爸打個電話,給他報個平安?
之后咱就走了,這房子也不能就這么一直放著,再被別人住了怎么辦?
要不讓他找個信得過的退休戰友,來這邊給咱們看房子,每個月給人家點錢?”
黎秀麗從那種懷念親人的感受中抽離回神,看到自家那愛惹是生非,給家里人撐腰能撐出腰間盤突出的閨女,現在眼珠子滴溜亂轉,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忍不住笑了。
逝者已矣。
她還有新的親人在。
“去給你爸打個電話吧。”
想了想,黎秀麗又囑咐了一句,“給你爸點心理準備。”
夏黎:……
準備什么準備?
她被別人告狀的準備嗎?
有什么好準備的?她炸的是自已家!
嘖,等回南島她就遞辭職報告,天天有部隊拴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她心里罵罵咧咧,面上極其乖巧:“行~”
剛跟人家大隊里干了一仗,哪怕人家大隊部有電話,估計他們現在也借不來。
夏黎也沒去找那個不痛快,干脆帶著人一起去鎮里打電話。
此時的夏建國已經復工,正在自已辦公室里處理文件。
“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
夏建國接起電話。
“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了他們家見到了糟心,見不著還想念的小閨女的聲音。
“喂?爸,我昨天到我媽這兒來了,她這邊的事兒解決完,這兩天應該就能回去。
中途和黎家村這邊起了點沖突,你看看找個信得過的人,讓他過來給咱們家看房子,省著再讓人家占了唄?
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主要的是全家人品好,我一個月給他們開四十工資,成不?”
40塊錢的工資,相當于現在一個大一點城市,二級工人的工資了。
就看一個房子,給這個價格并不低。
夏建國完全沒從唯一涉及爭端的“和黎家這邊起了點沖突”這句話中,提取出任何的不穩定因素,只當是要房子的過程中,和黎家人起了口角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