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波知道他確實是一時改不過來,也不再糾正他,而是耐心地聽著他繼續往下說。
不過,陳海波聽完了蘇承祖的介紹后,也不由暗暗地佩服他的細致。于是,便對蘇承祖所介紹的情況認真梳理了一遍,然后才抬頭朝正看著自己的蘇承祖說道。
“按照你剛才介紹的這個情況,俺看還是先和據點里的同志聯系上,再制定咱們的作戰方案。今晚,部隊就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那咱們就住到鄰近的小李村去怎樣?”蘇承祖是附近的本地人,對這兒情況十分熟悉,隨即就向陳海波建議道。
“這個,就由你決定了。”陳海波聞。便不猶豫的回應了一聲。
夜已經深了,趕了一天路的弟兄都已經進入了夢鄉,蘇承祖卻紋絲不動地盯著桌上的那盞油燈發呆。而陳海波卻趴在桌子對面,借著燈亮,在他隨身帶著的本子上寫日記。
“魏文林啥還不回來呢?”蘇承祖看到陳海波總算寫完了,便像似自自語地說了一聲。
“他原先就在這一帶做地下工作的,情況熟悉不會出事的。不過,這個時候了倒是該回來了。”陳海波收拾好筆和本子后,知道蘇承祖這是在替魏文林擔憂,便寬慰了一聲。
正在這時,后窗上忽然傳來微弱的敲打音響,陳海波和蘇承祖都警惕地將手按到了手槍上去。但緊接著聽到是三長兩的敲打聲,陳海波便說道:“看來是魏中隊長回來了。”
“俺先去看看。”蘇承祖卻拉住了站起來的陳海波,自己拔出了手槍往院子走去。
不一會,蘇承祖便和魏文林及一個陌生的中年人一起走進來。
看到這個中年人,陳海波便不由一怔,覺著有點面熟,心里暗自嘀咕:“好像在哪兒見過他呢?”
“兩位大隊長。俺給你們介紹下,這是……”魏文林指著那位中年人,話沒有說出,陳海波早已迎上前:“伍老師!”
“你是……”這被陳海波叫作伍老師的中年人,似乎也覺得陳海波臉熟,但是卻叫不起名字,愣怔了一下后,輕快地笑道,“我記不起你的名字了,對不起。”
“伍老師,我是省立中學三八屆五班的陳海波。”于是,陳海波便提醒了一句。
“哦。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帶著幾個同學砸了校長窗戶的搗蛋鬼‘海貍’!”伍老師終于想起來了,指著陳海波笑著調侃了一句。
“沒錯。窗戶是我帶人砸掉的,當時氣恨他阻撓同學們上街**,一氣之下,就去砸窗戶了。呵呵……”被揭了當初干的糗事,陳海波的臉也不由地有些紅了。
“你們幾個同學都還好吧?”伍老師隨即隨口問道。
“您離開學校后,學校就復課了。高中一畢業,我們幾個就結伴投奔八路軍,正好獨立旅招兵,我們幾個就來到獨立旅了。大家都很好!”陳海波見問,便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不錯,我就估計你們幾個會棄筆從戎,你們的選擇非常的正確。”于是,伍老師便微笑著贊賞了一句。隨即又笑道,“過去咱們是師生關系,現在卻是同志關系了。”
魏文林看出他們還不清楚現在彼此的職務,便趁伍老師說完時,給他倆介紹道。
“陳連長。您的伍老師,伍洪同志現在是咱們定平縣委副**,同時兼任二區區委**。陳海波同志是獨立旅一團的連長,現抽調到咱們縣大隊任副大隊長。”
“嗯。進步很快嘛,都擔任副大隊長了!”對于陳海波的進步,伍洪似乎有些意外,于是,十分高興地夸獎了一句。
接著,伍洪便轉入了正題,朝陳海波問道,“你們這次來,就是為了解決鄭家莊的鬼子據點吧?”
這時候,通訊聯絡都靠交通員傳送信息,加上汪曉晴的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伍洪還沒有接到通知,陳海波他們人卻已經到達了。
“沒錯,根據行政公署和縣委的布置,我們必須在三天內完成拿下鄭家莊鬼子據點的任務。”陳海波立馬回答道。
“上級和縣委這個決定非常及時。說真的,從咱們的八路軍主力奪取了縣城,鏟除了各主要鬼子據點之后,群眾的抗日心氣又都高漲起來了,不論布置什么事,貫徹什么工作,都能圓滿完成。”
“但是,由于像鄭家莊這樣殘存著的日偽軍占據著這些據點,總是讓老百姓心里產生著一種恐懼,從而影響了群眾的抗戰積極性。明知是這樣,無奈我們卻拿這炮樓據點沒轍。你們來了就好了。”
“這個鄭家莊鬼子據點的情況,您知道多少?”陳海波關切地問道。
“這個據點日偽軍比早先還咋唬得歡。據點里有三十四個日本鬼子兵,駐在炮樓上。而周扒皮的那個警備隊最近又拉攏了三十幾個地痞流氓,警備隊擴充到一百六十幾個偽軍。”
“因而,原先的營房不夠住,公然霸占了鎮上的學校,現在正抓人要夫,在周圍大挖封鎖溝,顯然是準備和咱們頑抗到底。”
說到這,伍洪關切地朝陳海波問道:“咱們這次來了多少隊伍?”
“就一個三中隊,不到一百人。”陳海波立即回答道。
“就這些,這力量是不是太薄弱了一些呢?而據點里,光小鬼子就三十多個!”伍洪一聽,不由地心頭一縮,腦海里馬上就將雙方的力量進行了比較。當心地問道:“這仗能打得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