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樾坐在上首,慵懶撐著額頭合眼休息。
蘇棠看他這樣,勸他,“王爺,你要不要去歇會兒?”
裴樾涼涼看了她一眼,幾天前,她居然請了十多個工匠,把地藏經的字一個一個刻出來燒制好,然后專人沾墨印刷。
初見這樣的印書方法,裴樾都驚訝了。
要知道,現在的書籍,主要還是靠專人手抄,所以書籍數量少而昂貴,但要是按照蘇棠的想法,批量做起來,其中利益牽扯,可想有多大。
也虧得她知道第一個來找自己。
“王爺真是辛苦,喝不喝湯,我再叫阿圓去燉一點?”
“我再給王爺把把脈吧。”
“等七星花種出來,再找到西域紅斑蛇,我一定治好王爺。”
蘇棠難得有點兒愧疚。
這印刷辦法,是前世蘇棠跟師父一起,采藥時路過一個專給朝廷制作兵器的鎮子,鎮子里一個研究這些東西研究到魔怔的人發明的。
但蘇棠又不好解釋,為什么這輩子的自己會見過那個人。
況且,朝廷大將,但凡跟私兵私器扯上關系,搞不好就是一個謀反的大帽子。
所以只能讓裴樾來背這個鍋了。
“皇上駕到——!”
一聲高喝,裴樾這才冷淡的把蘇棠拎到自己身后,“父皇。”
“朕聽說有什么印刷術,來看看。”
皇帝很有興趣的看著一張張整整齊齊的地藏經被送出來,雖然墨跡未干,但這個效率,要是推廣開來,對朝廷來說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裴樾直接帶他去看了,期間,皇帝試探印刷術的來源。
裴樾也不屑占人功勞,直接說出了那個發明的人,皇帝當然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那個鎮子的特殊之處。
“皇兒怎么會去那里?朕還以為你一直癡迷征戰,不會到處亂跑。”
“想去就去了,父皇覺得不妥?”
真狂妄!
跋扈到沒邊兒的蘇棠都忍不住暗暗驚嘆,敢不把皇帝的猜忌放在眼里的,這世上恐怕就只有一個靖王了。
皇帝哈哈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沒多久就走了。
裴樾也因為印刷的事,要去工部商議。
蘇棠看著裴樾的背影,眨眨眼,好像她總是,只能看他離開的背影。
“縣主。”
顫抖的聲音從后方傳來,蘇棠回頭,就看到衣著單薄的霍柳柳朝她一笑,“聽說歸德侯府很快就要接你回去了,恭喜你呀。”
“你到是會見縫插針的討好你的好姐妹,可惜,她再得意,也不會幫你脫離苦海,你就等著跟你那下賤娘一樣給人做妾吧!”
霍永豐從后面冒出來,狠狠抓扯了一把霍柳柳的頭發。
曾經最受霍家疼得庶女,此刻膽怯卑微的好像螻蟻。
但,這可能嗎?
果然,半夜的時候,蘇棠的房門被急促敲開。
“永寧縣主在嗎?剛才霍國公府的永豐公子摔下山坡昏迷不醒,有人看到是永寧縣主所為,請她立即跟我們走一趟!”
“怎么可能,我們小姐她……”
“快點兒!”那衙役粗暴的揪起阿圓的衣領,“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今天還有人親眼目睹,她為了霍柳柳小姐跟永豐公子起了爭執,結果永豐公子晚上就出了事,現在證據確鑿,你這賤婢再敢狡辯,治你一個包庇之罪!”
說完,狠狠把人推在了地上。
冬杏扶起阿圓,冷冷看著那衙役,“既然是親眼所見,不知道證人可否跟涼山寺的方丈對峙?”
“關方丈什么事兒?”
“阿彌陀佛。”
慈眉善目涼山寺方丈從外面走進來,而跟在他身邊的,赫然就是蘇棠!
“來啊,把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