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龍沿著防火梯快速下行,不久降至小巷內,持槍靠近倒地掙扎的男子,強光手電的光束很快照在對方臉上。如果薩維尼在現場,肯定會認出此人就是瓦蓮京娜的男朋友,年約二十五六歲,體格很健壯。該男子正掙扎著朝防火梯下方爬去,他的手槍就掉落在黑暗的角落里,可惜沒爬出多遠,郄龍便靠近了,抬腳踢中其肋部,力道不小。
男子頓時疼得蜷其身來,半天才喘過起來,痛哼不已。郄龍隨即將男子拖至小巷的垃圾桶后,四周一片漆黑,非常適合審訊。他正要對男子進行搜身,對方卻突然伸手抓住他不放,然后便響起手雷握片的彈飛聲。他當即打開強光手電探照,驚見男子左手握著一顆f1手雷,握片已經彈飛,爆炸在即。
對方死抓著郄龍不放,明顯是要同歸于盡,極為兇悍野蠻。郄龍清楚對方準備以死相拼,絕不會放手的,奮力掙扎用處不大,遂果斷用手指猛戳對方的左腿的傷口,鮮血頓時飛濺出來。男子毫無防備,離開痛得渾身顫抖,一時無法抓牢郄龍,被他趁機擺脫。郄龍迅速起身躲至鐵皮垃圾箱另一側,不等蹲下身,手雷轟然起爆。
f1手雷的延時較長,所以郄龍才僥幸逃過一劫,如果換m26等現代化的手雷,恐怕就危險了,不死也是重傷。他不等爆炸的煙氣散盡,迅速起身。繞行至爆炸現場,一片狼藉。年輕男子當然已經被炸死,而且面目全非,死狀極慘。他清楚現場不能久留,立刻對尸體進行搜索,血腥味十分刺鼻。
年輕男子上衣幾乎被炸碎,長褲也破損不堪,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了。郄龍快速搜索兩個尚算完好的褲兜,找到了手機和汽車鑰匙,前者變形碎裂,估計已經報廢了。他馬上把手機裝入背包內,汽車鑰匙塞進褲兜,轉身離開。爆炸已然驚醒了居民樓內住戶,各個樓層都有人推開窗戶查看,人影閃動。
郄龍貼著小巷內側墻壁快步而行,借助黑暗的掩護,很快離開小巷,繞行回到前面的單行道上。他快步行至灰色標志轎車前,開門上車,啟動駛離,不久消失在單行道的盡頭處。他開出兩個街區后,找個偏僻處停車,熟練對方車內進行搜查,扶手箱和雜物箱都十分干凈,沒有任何線索。
他隨后下車打開后備箱檢查,同樣沒有任何發現,看來對方十分謹慎小心,極為專業。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手機卡上了,可眼下不方便查看,等回到所住的旅館再說。他不能開著灰色標志轎車返回旅館,該車發生過交通事故,已經被路口的攝像頭拍下,警方肯定會調查。他全程帶著醫用手套進行搜查,不會留下任何指紋,附近也沒有攝像頭,相當安全。
他關閉后備箱后,決定重新檢查一遍車內,然后快速離開,不能久留。正副駕駛位他已經檢查過了,只剩后排座尚未仔細查看,估計不會有什么線索。他隨即打開后車門,先檢查儲物格,然后對方后排座椅進行仔細查看,重點是座椅底部。他不久檢查完畢,還是沒有任何發現,正待關門離開時,發現座椅內側縫隙內似乎塞著什么東西。
他很快用強光手電探照,看上去像是紙片,小心伸手抽出來后,發現竟是一張快餐店的廣告紙。綠色廣告上印著各種快餐食品,標志是一個樹袋熊,同時兼當獎券使用,每張廣告紙可以領一杯可樂。他本想扔掉廣告紙,可又覺得也是一個線索,隨即塞入褲兜內,有時間再仔細查看。
他隨后離開標志轎車,步行穿過幾條街道,打車返回所住的旅館,中途更換了一次出租車,沒發現有人跟蹤。他凌晨四點回到旅館,直接進入房間內,沖完澡后,取出廣告紙仔細查看。他在返回旅館的途中已經查看過年前男子的手機卡,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顯然是執行任務時使用的工作手機,沒有任何線索。
他馬上扔掉了手機卡,防止被定為跟蹤,如果此人是花崗巖國際安保公司派出的,對方追蹤定位手機卡毫無問題。可他感覺又不太像,因為雇傭兵大部分都是為錢而戰,很少如年輕男子那樣拼死也不投降,很像是瓦希德的手下,不過卻是標準的白人。他目前無法判斷其中的關鍵所在,只能根據手頭的線索繼續尋找,也就是那張折痕明顯的廣告紙。
廣告紙上的快餐店很普通,網上查不到,背面有送餐電話,24小時營業。郄龍試著撥打送餐電話,結果無人接聽,試了多次都打不通。他看看時間,快凌晨五點了,隨即關燈休息,準備天亮后再打。他把手槍藏在枕下,子彈上膛,保險打開,隨時應變。他暫時不去想明天追查之事,排除腦中雜的亂思緒,不久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