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龍四人安心地在帳篷內休息,連夜開車和戰斗也確實較為疲憊,一直睡到午后才醒,大約四個小時左右,精氣神完全恢復如初。他們醒來后,進行簡單的洗漱,不急著吃飯,先去查看受傷者的情況,希望能盡快問話。傷者的燒已經退了,但意識還不時很清楚,暫時難以問話,遂抓緊時間吃午飯。
午飯在原先帳篷內進行,中年男子不在,哈邁德司機作陪,準備天黑后返回阿圖綠洲,夜間開車相對安全一些,防止遭遇政府軍的巡邏隊。李濤關心地詢問中年男子去向,得知是去收攏綠洲附近的羊群和駱駝群了,好像今天會有沙塵暴出現,盡管目前天氣很晴朗。沙漠中氣候多變,游牧民族對天氣的預見十分準確,都是多年經驗,通過空中云層的變化就能判斷出來。
郄龍四人對此也很擔心,如果有沙塵暴出現,獲取線索也無法展開行動,唯有耐心等待,否則進入沙漠就是找死。沙塵暴一旦刮起,任何導航設備也沒有用,巨大沙丘都會轉眼消失,掩埋兩輛路虎衛士越野車當然更為輕松了。午飯是羊肉米飯,配備甜茶和駱駝奶,雖然算不上豐盛,但在目前物資匱乏情況下,已經很不錯了。
午飯快吃完的時候,看護傷者牧民前來通知,傷者恢復了清醒額意識,狀態不錯,應該可以問話了。郄龍四人馬上停止用餐,迅速趕到傷者所住的帳篷,盡快進行詢問。鑒于傷者目前的狀態,李濤認為四人都進去不太合適,以免給傷者造成較大心理壓力,遂讓馬自強和武杰留在帳篷外,自己和郄龍進去詢問。
武杰已經核對過傷者的身份,是阿比德鎮工作站的負責人,名叫楊華,確定無誤。工作站常駐的員工只有三名,定期輪換,楊華是經理,也在失聯人員的名單上。李濤和郄龍走進帳篷內,楊華已經背靠枕墊坐起,臉上也有了血色,只是神態還有些萎靡,畢竟是死里逃生。
楊華當然不認識李濤和郄龍,不過見到時同胞前來,情緒難免有些激動,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忍不住咳嗽起來。李濤及時走過去,安慰楊華不要激動,他現在很安全,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楊華點點頭,盡量保持鎮定,喝了一杯駱駝奶,總算是不咳嗽了,情緒也漸趨穩定。
李濤稍后盤腿坐在楊華身邊,開口介紹自己和郄龍,說道:“楊經理,我是項目部的保安經理李濤,這位是副經理張玉杰,從首都加西波里趕來。”
楊華朝郄龍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后說道:“項目部的人員都安全撤離了嗎?”
李濤道:“不用擔心,都撤離了,我們是專門來尋找失聯人員的,包括勘測小組和撤僑工作組人員,你見過他們嗎?”
楊華道:“見過撤僑工作組的人員,勘測小組還被困在比庫爾古城內,最后一次聯系是三天前,之后便失聯了。”
李濤抬手指指楊華左臂的傷口,即刻問道:“我們去過工作站,現場顯然是遭受了襲擊,除了你之外,還沒有有人逃出來?”
李濤提及工作站,楊華情緒又有明顯激動,忍不住哽咽著說道:“除了我意外,都被打死了,沒有人能逃出來。”
李濤對此早有心理準備,沒有馬上追問,好讓楊華恢復穩定的情緒,不能心急。他等了兩分鐘,見楊華情緒有所好轉,繼續問道:“工作站內一共有多少人?”
楊華沒猶豫便道:“一共六個人,其中四人是撤僑工作組的人員,剛到不久,準備前往比庫爾古城。襲擊發生在凌晨,我正在工作站二樓的宿舍里睡覺,然后就被刺耳槍聲驚醒了。我當時以為是部落聯盟武裝襲擊阿比德鎮,馬上起床查看,剛打開門,就被撤僑工作組人員推回屋內,槍聲就在樓下響起。”
李濤插嘴問道:“撤僑工作組的四人中,是不是有兩個叫王磊和張志輝的人?”
楊華點頭道:“沒錯,推我回屋內的人就是張志輝,手里還拿著一支短管的自動步槍,命令我躲在屋內不要出來。”
李濤清楚楊華所說短管的自動步槍,其實就是同事王磊和張志輝配備的m92短突擊步槍,想必已經犧牲了,但工作站內沒有尸體,估計是被襲擊者帶走了。他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此刻心里還是感覺很不舒服,王磊和張志輝都很年輕,誰也沒超過二十五歲。他對王磊和張志輝能力很了解,犧牲之前,肯定會讓襲擊者付出慘重代價,從現場交火的激烈程度就能判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