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沈海已經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她們究竟怎么樣了,高月醒了,想必已經恢復了;女帝也治好了,現在應該還在修養吧;母親醒了,現在不知道恢復的怎么樣了;還有一個莜月,她已經睡了近百年了,不知道她到底醒了沒有。
瘋魔還在等著他,這是一場宿命的對決,或許以前的瘋魔他并不放在眼里,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學會的《翼王拳經》,修出了內勁,實力必然會強橫許多,而此消彼長之下,事情將會變得更加棘手了。
還有京華那里,到底又在醞釀著什么樣的變故呢,難道朱老真的老了么,已經壓制不住局勢了。
想著,秦絕不由得長嘆了口氣。山雨欲來風滿樓,還有太多的事等著他去做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選擇逃避,只可惜即便隱姓埋名,即便不問世事,終究是逃不出早已安排好的宿命,這或許就是他最大的悲哀吧。
不知不覺間,秦絕竟然走到了錢塘江附近,今天是漲潮的日子,很多人都聚集在江岸邊等看漲潮。錢塘江的大潮聞名于世,那是難得一見的風景,海潮奔涌滾滾而來,勢若奔馬游龍,氣勢恢宏,頗有幾分“鯤鵬水擊三千里”的壯觀。
不過秦絕似乎并不關心,潮漲潮落本是時光橫移,斗轉星移也只是滄桑演變。自然和人一樣皆有起伏漲落,只是如今的秦絕的心態似在低谷,早已無心去看潮漲了。
沿著大橋向前走著,人行道邊上不覺看見一個童子坐在掛攤之前,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年紀,看他盤膝而坐,寶相莊嚴,一只手立在胸前,一只手念起蓮花細指,雙眼微瞇,嘴上不停的念叨著晦澀不清的文字。
秦絕好奇,慢慢走了過來。看了那少年一眼,不覺微微的笑了笑。
走的近了秦絕方才聽清他嘴里念叨的是什么。
“蒸羊羔,蒸熊掌啊,也好吃啊,蒸鹿尾,蒸花鴨,它不錯啊,最好是在來一盤大米飯,我就著就吃了耶……”
說著,還不時吧唧嘴,兩道哈喇子順著嘴角便流了下來,倒是滿臉幸福的樣子。
“臥槽,你這是算命呢?還是做夢呢?你的師祖是太上老君還是郭德綱啊?”
秦絕輕笑道,來上滿是嘲弄。
“呦,我就說今晚肯定有人來請我吃飯吧,我心里正合計吃什么呢?你小子就來了,哈哈……,稍等一下啊。”
少年笑著,將掛攤一收,背上身上,對著秦絕擺了擺手,笑道:“走吧,前面的福躍樓不錯,白天我特意讓他們留了包間,走吧!”
說著,一陣催促。
秦絕微微皺了皺眉,這小子還真是自來熟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宰人宰習慣了,遇到上前打招呼的就讓人家請客吃飯啊?
看了一眼少年襤褸的衣衫,秦絕心有不忍,沒有多說什么,跟在他的后面就向前走去。
前方五百米的一個弄堂里,果然有一家福躍樓,看起來這家飯店明顯有些上了些年頭了,就連門口的大門,還是一塊塊木板拼成的,走的近了,秦絕方才看清楚,店里并不是很大,稀稀落落的不過只有五六個桌子,樓上還有兩個包廂,吧臺前一個老人坐在那里打著瞌睡,店里也只有一個年輕人在忙著擦著桌椅。
見到兩人進來,那跑堂的急忙過來打起了招呼。
“呦,班大師今天終于又遇上客人了,樓上的包間已經給您備下了,兩位請吧。”
少年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輕笑道:“菜就按我中午點的上啊,我有點餓了,你們動作快點啊。”
“好嘞,兩位爺稍等,我這就去安排!”說著,便匆匆走了。
秦絕跟著少年上了樓,進了包廂,木藝憑欄倒是有幾分古樸之氣,只是上面的朱紅色的油漆,一半被磨掉了,另一半也有些發黑了。
少年直接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優哉游哉的望著秦絕,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秦絕掃了一眼,好奇的問道:“喂,小家伙,你這么大點兒,就跑到大橋上賣藝,你的家人呢?難道他們都不管你的么?”
“切,別看小爺我個頭小,可我今年的歲數比你還大呢,不信你看我的身份證。”說著,少年將身份證掏了出來,放到了秦絕的面前。
“1992年,乖乖,你這都都四十多了?”秦絕微怔,臉上滿是驚奇。
“嘿嘿,我這叫鶴發童顏,怎么樣?不錯吧。”
秦絕白了他一眼,干笑了兩聲。
“呵呵……。你這就是天生的侏儒!”
“切,侏儒怎么了,最起碼比你這樣子好,不到三十而白頭,年輕人你這是遭天譴了啊!”少年輕笑道,看著秦絕滿臉嘲弄。
秦絕臉色微沉,好奇的問道:“怎么?你知道我是誰?還是說你能直接看出來我的年紀?”
少年輕聲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肚子餓,什么都不想說,等會吃飽了,咱們哥倆再好好聊聊。”
秦絕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只是看著少年,確實讓他感覺很不簡單,隨著就這樣坐著他的面前,但是他卻覺得絲毫都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