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張小卒接著說道:“旱災肆虐,江河干裂,水井枯竭,老百姓還得拿家里的那點可憐的存糧去換水吃,可水貴如油,一袋谷連半桶水都換不到。你們再算算,老百姓得有多少存糧才能在旱災荼毒下茍活?有你們想的那么容易嗎?”
眾學子不禁臉紅,目光閃躲,不敢和張小卒對視。
張小卒緩了口氣,又接著說道:“大牙軍借干涸的地下河道,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我雁城要塞,偷襲我后方白云城。
白云城主秦正豪,率領白云城區區幾萬守城將士,面對大牙數百萬,乃至近千萬大軍,悍然迎戰,最終戰死沙場。
老王爺蘇翰舉,拖著老邁殘屈,披甲上陣,率領白云城殘存的兵將,硬是守住了白云城的大門。
雁城之戰更是慘烈,叛軍和大牙狗暗中勾結,南北夾擊我雁城,更是有大牙星辰大能不惜違抗圣人令來功我城墻。
將士們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卻未有一人膽怯后退,殺紅了眼,甚至抱著攻上城墻的大牙狗一起跳下城墻,同大牙狗同歸于盡。
而你們竟然在這里大放厥詞,辱罵那些為國捐軀和立下赫赫戰功的將士是酒囊飯袋,你們不覺羞臊么?”
臺下鴉雀無聲,許多人自覺羞愧,臉紅地垂下腦袋。
“好賴都由你一人說了,誰知是真是假。”
“就是,若不是我們中央城及時出兵支援,憑你們自己,能滅得了大牙狗和叛軍么?”
也有人仍然嘴硬,不信張小卒。
“中央城的援兵?呵呵,也不錯。”張小卒不由想起那一幫去到雁城搶戰功鍍金的二世祖們,尤其是傅玉成那個蠢貨,不禁忍不住笑出了聲,而后搖搖頭,不與臺下人做口舌之爭,腳下邁步朝仲友武走去,邊走邊道:“事情我都和你講清楚了,現在可以道歉了吧?”
“我——我不——就不道歉,你能耐我何?”仲友武依然梗著脖子拒絕。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道歉,他丟不起這個人。
更何況今天上這生死擂臺,他是來讓李安道歉的,結果李安沒有道歉,反倒成了他道歉,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他仲友武的臉該往哪放?還能不能要了?
所以他是梗直脖子,鐵了心不道歉。
“你要干什么?!”仲友武突然慌張大叫,因為他看見張小卒直沖他走了過來。
“你別過來啊!”
“別怪我沒提醒你,家父仲才貌,乃當朝重臣,你敢動我一根指頭,你就死定了!”
仲友武嘴上叫囂的厲害,可腳下卻不爭氣,不停地往后退,最后干脆一轉身,撒開腳丫子就跑。
可他剛跑沒兩步,竟被張小卒追將上來,一把扣住后脖頸,提小雞一般原地提了起來。
“啊,救命!”仲友武嚇得魂飛天外,扯開嗓子呼救。
張小卒也不理他,提著他走到擂臺南邊,讓他面對南方,開口道:“道歉,不然捏斷你的脖子。”
說完,張小卒指頭上猛然施力,將仲友武的脖子捏的咯吱響,似乎真要捏斷他的脖子。
“啊,別殺我,我道歉。”仲友武驚恐大叫,再也顧不得面子。
“我對不起南境——”
“哪里來的黃毛小兒,竟敢在我泰平學院撒野,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一道怒喝驟然響起,打斷了仲友武的道歉。
伴著怒喝聲,擂臺遠處一道身影沖天而起,躍過臺下學子們的頭頂上方,砰的一聲,穩穩的落在擂臺北面。
張小卒轉身朝北,看向來人。
來人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膚色黝黑,相貌平平,身高中等偏上,身體頗為強健雄壯。
一身黑色緊身練功服,被他一塊塊隆起的肌肉撐得緊繃緊繃,讓人只看一眼就能感受到爆炸性的力量。
“范教習,救命啊!”仲友武看見來人,不禁喜出望外,扯開嗓子向來人大聲呼救。
此人名叫范昌鳳,是仲友武所在班級的武修教習,修為海之境八重天。
范昌鳳對張小卒怒目而視,張口呵斥道:“大膽狂徒,本教習在此,還不快快停止逞兇,放了本教習的學生。”
張小卒聽仲友武對范昌鳳的稱呼,知道他是泰平學院的老師,出于對老師的尊敬,他微作躬身,朝范昌鳳行了一禮,不過并沒有依其,立刻放了仲友武,而是應聲道:“您的學生犯了錯誤,只要他誠心道歉,在下立刻放了他。”
臺下學子聽了無不錯愕,萬沒想到張小卒竟然敢當面忤逆學院教習的命令。
“放肆!”范昌鳳勃然大怒,喝道:“本教習的學生,輪得到你一個黃毛小兒教育嗎?小子,你若再不放人,本教習可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