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邊吵得跟幾百只鴨子一起叫喚似的，他十幾分鐘前回過屋里一趟，也看見她在喝果酒，但沒怎么管她，她現在的酒量比以前好了稍微那么一點，他料想她喝果酒也不會喝很多，嘗嘗味道而已，沒想過她會喝醉。

他寬大高挺的身影走近身旁，天邊暮色蒼茫，朦朧漆黑，院子里的燈光亮充足，他的影子照射完整，將蹲在地上的她全然籠罩。

眼前突然黑了一片，胡瑤遲鈍地歪著腦袋，用瀲滟朦朧的眸子微愣看著他，靜默不動。

“做什么？怎么摔的？”蔣漢原先詢問的話一頓，注意力放在她臉頰和手臂的擦痕上，微皺了眉。

剛才隱隱約約的就好像聽見了蔣復朝問她痛不痛要不要吹什么的。

“媽媽在門口摔倒了，壞門檻抓她腳腳，我打它了！”蔣小朝轉述給蔣漢知道。

其實是胡瑤出來的時候走得搖搖晃晃的，自己不小心在門檻上絆倒了。

蔣小朝卻說得好像門檻把胡瑤給欺負了。

胡瑤沒有說話，還在專注認真看著蔣漢。

蔣漢聽見胡瑤是在門檻上摔的，有些無奈又沒好氣，她此刻這副傻愣愣的樣子，明眼人都知道不太對勁了。

“在家門口也能摔，蔣復恒的腳裝給你了？”他說她，彎身就要抓她起來，想帶她回房看看哪里還磕到了。

他的手剛碰上胡瑤的手臂，胡瑤就有反應了，猛然喊了好大一聲：“你干嘛！”

她聲線依舊偏柔，但揚高的嗓音帶了點兇巴巴的意味，還…挺霸道。

“你站那么高干什么，蹲下！”她對他發出指令，仰著脖子看他那么久，她的脖子都累了。

“爸爸，你快蹲下來！”蔣小朝適時幫著胡瑤重復。

蔣漢被她突然的的大喊頓了一瞬，隨后挑了挑眉，跟她有些驕橫霸道的眼神對視兩秒，倒是配合地在她跟前蹲下來。

他蹲下來還是比胡瑤高，胡瑤還是不太滿意，讓他要跟蔣小朝一樣的高度才行，她要低著頭跟他們說話。

“老子一會兒給你趴地上去讓你牽著！自己長得矮還怪別人長太高！”蔣漢讓她別無理取鬧，但少見她這副嬌蠻任性的模樣，又覺得稀罕有趣，訓她的話不見得有多重，還挺縱容的。

“喝了多少？喝成這傻樣。”他抬手給她撥了撥臉頰旁凌亂的幾縷碎發，繞至耳后，看她嫣紅一片的臉，忍不住又捏了捏。

還有點燙手。

“……你說我傻？”胡瑤不確定問，又不太開心了，只等蔣漢一承認，她就要發作。

“我說你兒子。”蔣漢識趣隨口換了口風，看她的眼神仍是興致帶笑。

“我有兩個，兩個寶寶……”胡瑤思緒又不知繞到哪里去，掰著自己兩根手指數了又數，想到什么，突然彎著眼睛笑。

“兩個還數手指數半天，多整幾個你還算得明白？”蔣漢被她這行為逗樂，不受控制的又被她歡然憨意的笑容感染，跟著她彎了眉眼。

蔣復朝那傻蛋不是像她還能像誰，這不聰明地樣子，簡直一個餅印！

“你不要說我！”胡瑤不客氣打他一巴掌，對他嚷聲，兇得很，還覺得蔣漢一直在她耳邊說話很啰嗦，命令讓他跟蔣小朝一樣不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