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禾市下轄的禾苗鎮,邰叔頂著一頂棒球帽,冒檐壓得很低。
走一步,就要左看三下,右看三下。
就那賊眉鼠眼的樣子,任誰見了都得多瞄兩眼,順便再來一頓指指點點。
越是如此,邰叔就把冒檐壓得越低,腳下倒是快了不少。
去的不是什么菜市場,也不是什么商店,就只是在馬路對面買了一條煙。
然后又左右瞅了瞅,確定沒什么人跟蹤才加快了速度往旅館折回。
面對旅館老板的招呼,也只是無動于衷,搞得老板立刻一通撇嘴,還小聲地罵了兩句。
“住了三四天了,連房間都不讓打掃,這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惹得老子心情不好,干脆一個幺幺零,送你進號子得了!”
顯然老板也沒把邰叔當什么好人,甚至認為只要打了電話,就一定能讓邰叔喝一壺的,
一邊說著,他還把手里的瓜子往柜臺上的那只托盤里狠狠一丟。
但可能是捏了太久,又或許是手心太潮,所以瓜子表面都沾著一層汗漬。
嘀咕完,老板才把手在衣擺上抹了抹,然后抖了兩下,往衛生間轉去。
可剛從柜臺里出來,就看到從門外轉進來的幾個彪形大漢。
職業本能作祟,老板馬上就帶起了一臉諂媚的笑。
不過等看到來人掏出的刀子,老板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定了格,機械地把腦袋扭了回去。
本來只是想當做沒看到的,可突然一只胳膊搭在了肩頭上。
與此同時,老板還感覺到了腰上突然傳來的冰涼。
再低頭一看,他才發現自己正被身邊大漢手里的刀抵著腰子。
“老板,不好意思,我這突然尿急,借你家廁所用用!”
身邊大漢居然滿臉和氣地說道,但嘴角掛著的隱晦殘忍,還是讓老板心頭一跳。
幾乎是下意識的,老板伸手指了指右邊走廊,眼睛卻在不住掃向門外。
不過,旅館大門基本被這群大漢堵死,完全看不到外面走過了些什么路人。
自然而然,外面的路人,也就無法看到被制服的他了。
心頭一涼,老板賠著笑臉,顫巍巍地道:“那邊,直走第,第三間!”
“我這人就是個路癡,你光說我哪兒知道,還是直接帶我去吧!”
身邊大漢搭著老板的胳膊驀地一緊,刀子也抵得更用力了一些。
老板被弄得渾身一僵,拖著機械的步子,“領”著這大漢往廁所而去。
剩下的人堆,立刻往樓上轉去,只留下兩個在門口把風。
這會兒正是晌午的時間,鄉鎮旅館本就沒什么人,所以大漢們的行動全無顧忌。
很快,就聽到了一聲哐當,明顯是房門被踹開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一陣嘩啦脆響,玻璃窗也被砸碎了,幸好窗子不是對街開的,才沒有傷到什么路人,可突然的動靜還是吸引了兩側居民的注意。
不過誰都沒有多看半眼,甚至還有人低聲咒罵:“這些笨蛋,偷人也不知道小心點,怎么一個個的都被抓包,簡直給男人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