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從地上起來,低著頭,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而后又在蒲團上跪下,一不發。
阮老夫人睨著她的背影,一臉陰沉。
她安撫了一下阮長歡,讓她母親摟著她之后,才拄著鳩杖走到阮棠跪著的前方。
就在她準備責備阮棠的時候,阮棠突然抬起頭看著她,在看到阮棠額上流下來的血和滿臉的淚水之后,她到了嘴邊的責備生生噎了回去。
良久后,她才有些無奈地看著阮棠問道:“你和你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地搞成這般模樣?”
而阮棠在她詢問出這句的時候,那淚水掉得更兇了,那淚珠仿若那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滑落。
好一幅美人垂淚,柔弱不堪的畫面。
任誰看了,都忍不住生出憐惜之意。
阮老夫人見她哭得難以自已,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抬眸看向阮長歡。
“秀兒,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長歡已經止了哭聲,但還是伏在她母親的懷里抽抽噎噎的。
不過她還是指著阮棠,指控道:“祖母,她……她用戒尺打我……”
阮老夫人看向阮棠,頓時眉眼蹙了起來。
就在她打算質問阮棠的時候,阮棠的眼淚掉的更兇,而后也開了口,“祖母,我沒有……沒有打三妹妹,我……”
阮棠抽抽噎噎地說著,欲又止,再加上她此刻的模樣,滿臉血,淚眼漣漣的,眾人不由地把目光移向阮長歡。
比起阮棠,阮長歡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全身穿戴整齊,臉上亦沒有半點傷痕。
而且剛才大家進來的時候,都看到了她把手里的戒尺丟到地上。
這種情形是個長眼的都能看出來,誰才是被欺負,被打的那個。
阮長歡跋扈,在府里誰人不知?
而這個阮棠,雖然在外好幾年,但以前她在府里的時候,大家都是知曉她的。
是個性子軟弱,而且木訥的丫頭,說她打人,特別是打阮長歡,自然是沒人信的。
而且,以前,阮長歡便喜歡欺負阮棠。
阮老夫人其實是相信阮長歡的,但現在的情形,即便她相信,也是沒用。
“秀兒,你說你姐姐打你,打了哪里?給祖母看看?”
如果真如她的秀兒所說,阮棠拿戒尺打她,那身上必定是會留下紅痕的,一時半刻是消不掉的。
只要看到了秀兒身上的紅痕,她便賴不掉。
而阮長歡聽阮老夫人如此說,連忙就去挽自己的袖子。
剛才阮棠打確實是打她了,只是混亂中,她只知道她在她身上打了好幾板,反正她全身都疼。
可當她撩起袖子,上面白皙嬌嫩,見不到一處紅痕。
阮長歡不可置信地撩起另外一只袖子,竟還是一樣。
她頓時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阮棠。
她明明就被這個狐貍精打了好幾板子,怎么會?
說著她又去撩裙擺,想看下腿上。
但卻被阮老夫人出聲喝止了。
阮長歡放下裙擺,站直身,看著阮老夫人。
此刻的阮老夫人臉色很難看。
阮長歡急了起來,連忙說道:“祖母,她真的打了我,我現在身上還痛著呢。”
可她的話此刻無論聽在誰的耳中,都像是在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