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自己有婚約,還要與她家穆兒不清不楚。
而且這次得知她也在大船上,且逃生了回來,她便藏有私心,本想要直接將她處死的。
可后來細想,若她的穆兒救了回來,知道了她被賜死了,可能會恨她一輩子。
后來,太醫和大夫都束手無策的時候,她便想,若她的穆兒死了,就讓她給她兒陪葬吧,也算全了她兒對她的一片癡心。
只是,沒想到,她竟敢在禁軍圍府的時候,不顧危險,偷偷跑出來救她兒。
阮棠愣了愣,而后點了點頭。
她私自出府確實是為了救楚穆,因為他死了,她便也要死。
她可不想死,她還想長命百歲呢?
“你的一片癡心,哀家看到了,若是穆兒這次逃過此難,哀家做主,全了你對穆兒的一片癡心,讓你嫁入王府。”
阮棠被太皇太后這一番話,嚇得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
嫁入王府?開什么國際玩笑?
她要的是逃離他身邊,而不是嫁給他。
若是救活他,便要嫁給他,那她寧愿他現在就去死。
大不了就真的給他陪葬,反正死了,不過一副白骨,不用日日夜夜對著他。
“太皇太后,我不是……”
“哀家知你的意思,你是擔心和國公府的婚約?左右不過一道懿旨,想必國公府也愿成人之美,屆時,哀家再給那沈……沈世子指派另外一名高門貴女。”
阮棠連連擺手,“太皇太后,臣女不是,臣女沒有想要嫁給殿下的意思。”
太皇太后見她還是一副惶恐的模樣,秀眉一擰:“你的意思,你不想嫁給寧王?”
說完這句話,太皇太后的臉色都沉了下來,不怒自威的氣場,壓到了阮棠的身上。
她想回答‘是’,可這個字卡在她的喉間,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太皇太后現下這副模樣和楚穆發怒的時候,如出一轍。
讓人不自覺地便生出懼怕。
“你若是怕穆兒不愿意,有哀家在,你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敢不從。”
“且你和穆兒都已……他應對你負責,不能因為他生在王室,便可為所欲為。”
她的兒子,其他事她可不管,但是在這個事上,她是堅決不會讓他做那始亂終棄的負心漢的。
阮棠張了張嘴,想要辯駁,但是一句話都沒說出口,太皇太后便下令打發了她。
“哀家也乏了,你先下去吧。”
她的令下,她身邊的一個婢女便走到了阮棠面前,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而后直接扶著她出了內室。
沒有給她一絲一毫辯駁的機會。
她站在臥房門口的時候,還是一臉懵逼。
她終于知道楚穆為什么這么無賴了,原來是基因遺傳。
這太皇太后也太專橫了吧?怎么可能隨便就決定了她的人生?
解了和沈千祎的婚約,嫁給楚穆。
那不是出了狼窩又入虎穴嗎?有什么區別?
阮棠耷拉著臉,詢問了門口的侍衛,南風和凌青的去向,這才去找他們。
凌青被安排在王府的藥房,塔娜亦跟在他身邊。
阮棠到的時候,凌青正在研磨藥材,而塔娜則是圍在他身旁,嘰嘰喳喳地問著他一些問題,一臉驚奇和崇拜。
凌青也沒有不耐煩,都很耐心地給她講著,兩人談得倒是很歡。
見到阮棠進來,塔娜便直接奔到她的身邊。
“姐姐,凌哥哥真的很厲害,他所用的一些配方,都是我沒有見過的,全都是劍走偏鋒,但效果卻又是出乎意料。”
塔娜的父親是一名大夫,塔娜從小耳濡目染,對醫術也有些鉆研,而且經常跟著她父親出去行醫,她也算是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大夫。
唯獨沒有見過凌青這種的,醫術了得,制毒亦是厲害。
而且很多藥材的搭配,她覺得是相斥的,他卻把它們放在一起。
他剛剛給她寫了幾個藥方,若是換成是其他大夫,必定是不敢用在病人身上的。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毒方,他卻說是救人的方子。
這屬實是震驚了她。
主打的就是一個‘亂來’,可她細細琢磨那些藥方,又發現了其玄妙之處。
不得不說一個‘服’字。
然,阮棠還沉溺在剛剛太皇太后說的那些話當中,整個人都是頹然的。
凌青見她興致不高,不由發問:“主子,你這是怎么了?”
阮棠看著他,許久才開口:“凌青,要不你直接給寧王殿下研制一顆毒藥毒死他算了。”
凌青驚訝,下意識地環顧了下四周。
還好此刻藥房這邊只有他們幾人。
他壓低聲音,問道:“主子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救寧王了?”
阮棠不說話,卻哀嘆了一聲。
“若是主子不想救,凌青是肯定聽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