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極了,我不是迷信,我是清楚自己和他的距離,所以我想躲,想跑,可他不肯放了我。
他說,“不是告訴我,如果早知道我已婚,也不會輕易上了那張床,但我看你方才,也不是沒有動情。”
他頓了頓,將自己錯亂的襯衣和褲子收拾好,修長的手指夾起一根煙,點上,吞云吐霧間,他又說,“我縱容你,是因為我舍不得,我難得愛上一個女子,可薛宛,我已經無數次對你講,縱容和耐心都是有限度的,而我這樣的男人,比普通男人的耐心更少,我沒有時間等什么,你已經是我的例外。”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胸口覺得溫暖,又覺得壓抑,這分明是一場禁忌之戀,我們屬于不同的領域,不同的身份,這世上的正邪成敗,好壞是非,都那么清晰,我怕極了被所有人咒罵,我已經熬了四年,我再不想過一個見不得人的日子,我想活在陽光下,找到一份完全屬于我的愛情,而不是一個依附于另一個女人丈夫的生活。
我們再次相顧無。
古樺大約在兩個小時后,買回來了雙皮奶和牛乳鴿子粥,他遞給我,我接過,看向蔣華東,他重新拿起了那份文件,起身走到樓梯口,我對著他背影叫住了他,“你怎么知道我愛吃這些?”
他步子沒有頓住,仍舊在往二樓走著,嘴上說,“那天晚上你在睡夢中,我聽到你喊餓了,我問你吃什么,你無意識的說了這兩樣東西,我便找人打聽,后來知道,你愛吃長椿街那份。”
我心里狠狠一顫,我不是明星,我的行蹤并不會有什么人關注留意,打聽到我愛吃哪一份,需要花費多少時間,我不清楚。
我忽然頭腦一熱,我對他喊,“你這么喜歡我嗎,喜歡到可以為了我離婚?”
如果他說可以,我就等下去,我愿意等下去,但他的身影頓了頓,最終一不發的消失在了轉彎處,我再次愣怔,這一次,我愣了很久。
他是任何人都無法揣測的男子,我終于清楚了。
蔣華東是晚上七點多才從書房出來的,他下樓時,保姆已經端了飯菜擺在桌上,我看著他過來,對我那一瞬間沖動喊出的話,我們彼此都心照不宣沒有再提,他承諾不了離婚娶我,我也不可能選擇毫無名分的跟著他,于是我們只能當成,又是我毫無意識的夢中話,而這一次,他再無法滿足。
在他拿起筷子時,我說,“我想離開了。”
他的動作一頓,接著繼續流暢的夾菜,品嘗,沒有一點聲音,優雅而干脆。
我又重復了一遍,“我想離開了,我要回公寓,明天一早,我還要去上班。”
他垂眸剝著一只蝦,“你可以不去,我給你機會,讓你過得非常清閑,就在這里,吃住用都是最好,不用你辛苦去賺。”
我笑了一聲,“我如果想做金絲雀,早就在夜總會上班時,就跟著別的男人離開了,做二奶,做情婦,一個月拿三萬五萬的薪酬不算什么,上海有錢人這樣多,我總能撈到一個,何況對我表達這個意思的也有些,那時候我不會,現在更不會,我愿意堂堂正正的靠自己,不靠男人,即使有一天,我也做了某個家的女主人,那一定是一個全心全意屬于我,只愛我的男人。”
蔣華東的手再次頓住,他抬頭看向我,“我并沒有還愛著誰,在你心里,我是那種和很多女人周旋的嗎。”
我搖頭,“在我心里,你太高大了,太遙遠了,我不想仰望,更不想攀附,人總要有自知之明,而不是一味的發瘋。”
他冷笑了一聲,“薛宛,我有時候,真的厭惡極了你自以為是的自知之明。”
也好。
如果不能有什么結果,就不如彼此疏遠淡漠厭惡,感情不能控制,無法把握,我們只有徹底背道而馳,才能有逃出來釋懷的一日。
我點點頭,對他說了一聲再見,我在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在我背后出聲,“古樺在車里,讓他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