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栗的身子忽然一個踉蹌,她扶住茶幾,沒有向后摔過去,可臉色異常蒼白,程毓璟從支票薄里拿出了一張,寫了幾個數字,扔在她腳下,“你也就值這個數。”
喬栗彎腰看了看上面,臉色變得更加難堪,在她張嘴之前,程毓璟猛地將手中握著的那一桿筆朝她臉上扔過去,唰一聲,鼻尖蹭過臉頰,劃出黑色的一道,和白皙皮膚形成對比,丑陋至極。
“如果沒有昨晚的事,我也許還可以多給你一些,但這是你自作自受。挽留男人有很多種方法,如果你搬出舊情,也許我還會動容,可你走錯了路。”
他話音才落,何從拿著鑰匙從外面推門而入,他看了一眼這副場景,有些愣怔,程毓璟垂下眼眸,繼續看文件,嘴上吩咐,“何,送喬栗離開。以后的事,你知道該怎樣做。”
何顯然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他很快明白過來,微微頷首后,將公文包放下,走過來,臉色不善對喬栗說,“喬小姐,請離開別墅。”
喬栗攥著支票,忽然眼睛一紅,朝著程毓璟大喊,“我不走!我二十二歲跟了你,跟了你三年,你太狠心了,我為你流過一個孩子!”
她喊出這句話后,我和何同時有些愣怔,程毓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喬栗顫抖著,她將那張支票幾乎攥碎。
“這事你不是不知道,當時你在瀾城,只吩咐了你當時的女秘書送我去醫院,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再提起,我知道,你沒把我當回事,但我自欺欺人跟了你三年,從二十二歲,到二十五歲,我沒有尊嚴,沒有自由,我完全把你看成我的全部,程毓璟,就算冰一樣的心,也總該捂化,你是鐵打的嗎。”
程毓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對,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你們付出身體,就同樣付出了感情,或者在此后,慢慢的付出,而男人不是,得到過的女人,往往連名字都記不得,因為對男人而,如果沒有深愛,女人都是一樣的,你要求得太多,也妄想獨占,但從最開始我就說過,我能給予你的,除了錢,再沒有別的。”
喬栗坐在地上,她眼神非常空洞,將那張支票慢慢松開,“這就是你給我的?”
程毓璟嗯了一聲,“我最厭惡什么你知道,這三年,我給你的很多,我可以將你住的那套公寓送給你,那輛車你接著開,但是補償,這三十萬,我都覺得你不配。”
喬栗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忽然爆發出一陣特別狂妄的大笑,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猛然坐起,一把將我扯過去,頭皮的巨痛讓我差點暈死,我的身子被狠狠一推,朝著樓梯撞去,額前火辣辣的撞擊感在瞬間遍布全身,我聽到身后“啪”地一聲,接著便是摔倒在地的巨響,我回頭去看,喬栗趴在地上,程毓璟的手還沒有收回去,掌心火紅一片,木板地上有滴滴血跡,非常的鮮紅,何站在一旁一不發,眉目緊皺,程毓璟只是淡淡的掃了喬栗一眼,便朝著我走過來,將我扶起護在懷中,他用手指輕輕拂過我額前的傷口,對何吩咐著,“醫藥箱。”
何飛快的跑上二樓,又匆忙下來,手中提著一個紅色的藥盒,平放在地上,從里面拿出棉簽和藥水,程毓璟扶著我坐在沙發上,為我弄好傷口,他目光灼灼的望著我,“還好嗎。”
我點頭,“沒事,這樣的傷,以前在夜場經常會受,媽咪見我們不聽話,打一下很正常,我習慣了,沒那么緊張。”
程毓璟撫了撫我的頭發,為我捋到身后,他越過我的頭頂,將目光望向仍舊趴在地上的喬栗,“何,將她扔出去,臟了我的地板。”
何非常強硬的把喬栗從地上托起,連拉帶拽的拖出了客廳,在扔出門外時,喬栗忽然大聲哭喊著,聲音特別凄厲,“程毓璟,你喜歡她是不是?那你喜歡吧!你根本無法保護她,太多人虎視眈眈,你欠下那么多情債,不會有人放過她的!我就等著看那一天!”
程毓璟的眉頭深深蹙起,我們各自沉默了一會兒,直到何去而復返,站在門外說,“程總,我已經安排了保安把喬栗送離這里,后續問題,需要我做什么。”
“不必理會,她鬧不出什么。”
程毓璟再度垂眸詢問我是否疼痛,我沒有回答這個,而是對他說,“喬栗懷過您的孩子。”
他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兩下,“不錯。”
“為什么要流掉。”
他目光毫不回避的看著我說,“因為我不愿要,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我無法給予他程毓璟孩子的名分,就寧可不要,而我也不會娶喬栗,懷上這個孩子是她擅自做主,我沒有同意,我沒有允諾的事,就不會為此承擔我該負的責任。”
我的臉色有些發白,我覺得他們都太無情了。把女人看得也太卑微了。
他忽然溫柔的伸出手,在我的臉上輕輕撫了撫,“這是我的私事,我從不和任何人分享,但是和你,我覺得無所謂,這是我讓你看清我的心的第一步,我有過的女人,不算很多,至少比蔣華東,要少一些,我在這個年紀,希望撇開門當戶對的思想,刨除所謂的能為我事業帶來助力的因素,只是選擇一個我喜歡,帶著感情色彩的女人,過完我認為可以安定下去的日子,薛宛,我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咬著嘴唇,將頭輕輕別過,他忽然握住我的肩膀,逼迫我面對他,在他眼中我看到了我自己的臉,我忽閃的眼神,我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我可以讓我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消失,只留下你一個,我可以許諾婚姻,可以許諾孩子的身份,我不會讓你成為任何一個你害怕成為的角色,我也不會讓你將來有失望的一天。這是我第一次承諾,也是最后一次。”
我的心在那一刻,忽然很壓抑,很悸動,是一種我無法形容的感覺,何悄悄的從客廳內退出去,將門關上,偌大的宅子內,陽光明媚,唯能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他握在我肩頭的手,愈發的用力,讓我不容忽視他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