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升吐了口煙絲,“多大歲數。是不是喜歡穿一身黑。”
“三十四五吧。她什么顏色都穿,但她臉誰也沒見過,除了六叔見過。警方想抓她都抓不到,不知道長什么樣。所以她來去自如,六叔最喜歡她的冷,因為她不會愛上男人,愛上對手,沒有感情束縛的人,就不會輸,不會背叛。這一次她目標就是你,你別他媽找我鬧了,你自己管好你這條命吧。”
顧升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冷笑說,“現在不是七八十年代,她不敢在這邊鬧出大動靜,這一次我留意住,我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下手。”
他說完后用力戳了戳桌面,起身一腳踢倒了他坐過的椅子,黑色的薄皮風衣在陽光中一陣微風撩起下擺,高大身體顯得格外瀟灑風流。
顧升和剛子從疤頭別墅出來后,他交待了剛子一些事去做,自己則開車沿著街道往鬧市區的十字路口開,等紅燈的時候,他眼前忽然躥過一道白色身影,接著車門被打開,鉆進來一股飄柔洗發水的味道。
他轉過頭,看清楚女人臉后,非常驚訝說,“怎么是你。”
女人笑嘻嘻的,沒有了那一晚在酒吧內的嫵媚和風情,扎著一個馬尾辮,穿著白色連衣裙,拿著一個淺粉色背包,正大口大口喘著氣,“怎么不能是我,除了我,誰還能上你車啊?憑我對你那次抱我的生疏,我就能推斷出,你幾乎沒什么女人,擁抱技術太菜了。”
顧升被戳到尷尬處,有些不耐的指了指門,“下去。”
女人置若罔聞,看著前面路況,“綠燈了,你不開啊。”
顧升打了方向盤將車停到路邊給身后車輛讓出路來,然后再次指了指車門重復說,“下去。”
女人索性伸長胳膊到他那邊,想按車鎖,顧升按住她的手,扔開,“你是不是女人,懂矜持的概念嗎,我沒有邀請你同乘。”
“我給你錢還不行。”
女人從包里摸出五十塊錢,想了一下,又塞回去,摸出二十五來,扔到顧升腿上,顧升蹙眉低頭一看,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女人說,“夠了吧,我前面街口下就行。”
顧升一向淡定,但此刻也被她氣笑了,“我不是出租。”
女人捋了捋頭發剛要說話,忽然臉色一變,她越過顧升頭頂看著寬大的馬路對面五六個正要過馬路朝這邊來的男人,“糟了!我被盯上了。”
女人揪住背包帶,她眼睛落在駕駛和副駕駛之間的半瓶水上,拿起喝了兩口,顧升很無奈說,“我喝過的水,你是窮瘋了嗎。”
女人沒理他,夾著水瓶跳下去回身摔上車門,顧升剛要喊她,她忽然笑著和他擺手,“我得跑了!我的債主來了,等我再偷到有錢人錢包,我下次還你一箱水!”
顧升按下車窗喊住她,“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招惹這種地頭蛇,他們那么多人你跑得過嗎。”
女人回頭,帶起一頭長發微微拂動著,“他們經常被我耍,我不怕!”女人朝他笑了一下,“我叫露露,你要是想混社會,這一片提我名字。”
顧升愣了愣,然后很好笑的搖了搖頭,他很想逗逗她,“我怎么聽說,這一片最管用的是蔣華東的大名。”
馮露露擺了擺手,“那是以前了,他金盆新手的事你沒聽說嗎,他現在就是商人。有個叫顧升你知道嗎,他現在這邊最牛,不過他見了我都要敬我三分。”
顧升握著方向盤徹底忍不住笑出聲,馮露露看了眼逼近的那伙人,飛快朝著一個街道的小巷子口沖了進去,身后幾名地痞拿著棍子此時也追了過來,他們看了一眼四周,罵罵咧咧的指了一個錯誤的方向,“追!誰把那騷婊子抓住,我賞他十萬塊錢!外加一個雛兒!”
他們蜂擁而去,顧升推開車門正要下去幫那個女人,忽然那女人逃跑的胡同旁聯排的二層洋樓房頂上閃過一個黑色身影,身手格外矯健,彎身奔跑的過程中仿佛都能帶起無數風聲,顧升敏銳得抬頭看去,正好和那個女人對上目光,她戴著一個黑色紗質的口罩,頭頂還是帽子,眼睛部位有剪影,看不真切,但正是那一晚沖撞了他的女人,顧升雙腿狠狠一縱,踩著車頂攀住電線桿,朝著房頂一躍而起,伴隨著底下圍觀群眾的驚呼聲,那女人飛快的跑開,顧升也緊隨其后,顧升的身手是僅僅次于蔣華東的,他追趕時的腳步飛快,女人顯然落于下風,可那人并不戀戰,而是使了一個假動作,在眨眼間女人墜入地面,顧升腳下太快,幾乎都飛躍起來,來不及收住腳,再反應過來跳下去后,眼前是位于鬧市區的虹光大街,人山人海穿什么衣服的都有,黑色的更是數不勝數,而那個女人早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