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的父親黎昌并沒有帶著夫人過來,只是隨身跟著一名工作上的助理,下了飛機后讓助理將行李送到下榻賓館,他則直奔程府。
程毓璟恰好被父親叫回來說有重要事情,結果就碰到了正坐在沙發上與程珈文相談甚歡的黎昌,他眸子微微瞇了一下,心中明白大概,主動走過去非常溫和謙卑說,“黎行長什么時候到的上海,事先通知我一聲,我也好派過去司機到機場接你。”
黎昌對于程毓璟這樣疏漠的稱呼有些不滿,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很快便松開,他點了點頭,“這邊我也很熟悉,沒有必要麻煩你,程氏越做越大,你日理萬機,一點小事還讓你分心,那就是我這個做的長輩不懂事了。”
他自詡長輩,程毓璟沒有接著他后面說下去,而是轉而看著自己父親,“您找我回來是什么事。”
程珈文朝他使了很多個眼色,也不知道他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真沒有看到,程珈文端起茶幾上的茶杯,放在唇邊吹了吹上面漂浮的一層茶葉沫,“黎曼父親都過來了,還能是什么事。”
程毓璟哦了一聲,臉上閃過幾分愧疚和惋惜,“是黎曼受傷這件事,那我要向黎行長致歉,是我沒有照顧好她,以致于發生了這樣意外,造成她工作方面的損失,但她已經痊愈出院,黎行長如果想要見女兒,是我將她叫來還是您親自過去?”
黎昌垂眸思索了片刻,“你們之間路還長,沒必要因為一點意外就提什么致歉不致歉,太過生分,我也不是興師問罪來的,兩個人過日子,難免又磕磕碰碰誤會風浪,做長輩如果時刻插手干預,按照我們的想法引導你們,婚姻也不會維持長久,早晚是要分崩離析,所以曼曼那邊,完全都要我拜托你,她很死心眼,這一點我和她母親早就看出來,試圖糾正,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如今你們到了年紀,也要邁出去這一步,以后還要麻煩你多多關懷她,包容她。”
程毓璟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面容卻是輕笑,“那是自然,我一定會。”
程珈文略微驚訝,怎么幾天不見就開竅了嗎,竟然沒有反駁抗拒讓彼此下不來臺,反而這樣謙遜,他有些欣慰的點點頭,怎樣看黎曼的身份和家世都符合他的兒媳要求,遠比那些平民家沒背景沒權勢的野丫頭要規矩高貴得多,娶了門楣好看,也配得上程毓璟的優秀,如果他們都沒有意見,也省了他用很多不仁義的方式去對付冉倩。
盡管程毓璟從沒有正面承認,但知子莫若父,他還是看得很真切,許多事尤其是感情,一向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沒人戳破,他們可能糊涂一輩子,一旦被外界什么風浪戳破,就回天乏力,感情是非常可怕的一種烈性毒藥,幾乎沒有救,除了當事人的強大毅力還有可能拔出來,走到極端就是死路一條。
程珈文希望趕在程毓璟悔悟之前,敲定他和黎曼的終生大事,程毓璟的責任感非常強烈,他不會在木已成舟后還要傷害任何一方,那么他和黎曼這輩子哪怕是將就,也會過下去。
程珈文覺得,那樣美貌聰穎的女人,年場日久兒子總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