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維放空了五分鐘之后,年輕氣盛的布魯斯·布朗,大腦里出現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街區誰比自已還要狠,還要壞!
他現在整個人處在剛剛那種出離憤怒的狀態之中,可是眼前已經沒有葉辰這個承載憤怒的目標,所以他必須找到自已的下一個對手。
很快,他的腦海中便浮現起一張面孔,那個人名叫利亞姆,是他平時在這個街區最怕遇到的人。
利亞姆之比布魯斯·布朗大三歲,但步入社會比他還要早得多,早些年也是無所事事的街頭混混,偶爾搶劫一些路人,或者街邊的小便利店。
但最近兩三年,利亞姆加入了附近幾個街區頗有名氣的小幫派,成了一名幫派成員。
澳大利亞的幫派結構,與歐美十分相似,他們雖然組織架構不夠嚴謹,但等級劃分卻十分明確。
在一個城市,最強大的幫派一定掌控著利潤最高的生意,比如最賺錢的違禁品和博彩業。
不過,最強大的幫派也不可能讓到一統江湖,往往還會有幾個與他通一個級別的選手相互劃分地盤、相互競爭。
在頂級幫派不屑關注的領域,還充斥著大量其他幫派,比如有的以色晴產業為生,有的則以敲詐勒索、收入保護費為生。
再往下,就是利亞姆所在的那種幫派,他們沒有真正成l系的產業,就躲在各種犄角旮旯吃一些邊角料和殘羹剩飯,比如頂層幫派把違禁品分銷給一些中層分銷商,這些分銷商再把違禁品拿過來兌入大量雜質進行分裝,弄成幾十塊錢一小包的零售版,賣給底層用戶。
而這些零售版,就由下面的小幫派在街頭進行兜售。
就拿澳大利亞最泛濫的甲基苯丙胺來說,它的高端受眾有富豪、白領、網紅以及夜店花魁,這些客源利潤率高,而且能拉動他們的其他消費,每一個都是幫派的搖錢樹,這樣的客戶,是利亞姆這種小幫派根本無法接觸的,他們如果膽敢去高端酒店、夜店推銷劣質產品,高層級的幫派分分鐘會滅掉他們。
這,就是地盤的概念。
擁有高端用戶的地盤,就相當于一塊沃土甚至一片金礦,地盤擁有者會全力以赴捍衛自已的利益,一旦有人敢觸碰他們的核心利益,必然要下死手還擊。
也正因為如此,利亞姆所在的幫派只能混跡街頭,賣給那些靠偷摸拐騙才能弄到幾十塊錢的窮光蛋癮君子。
可即便如此,利潤空間也非常豐厚。
一小包一百澳幣的違禁品,至少能給他們帶來四十澳幣的利潤,他們的小幫派只要能控制一個貧民區、覆蓋幾百個癮君子,每天靠著這幫毒蟲,就至少有上萬澳幣的凈利潤,利亞姆在這個幫派雖然只是吊車尾的小弟,每天分到幾百澳幣也不是難事。
在墨爾本的貧民區,一天幾百澳幣已經是很不錯的收入水平了,因為墨爾本的中位數收入,也就是一天一百多澳幣上下,而利亞姆一天幾百澳幣,一年三百六十天無休,一年至少能賺十萬澳幣,在墨爾本,超過了大部分的白領。
反觀布魯斯·布朗就差太多了,他想進這樣的幫派,但是一直沒有機會,他的小團l又沒有屬于自已的地盤,根本不敢亂讓違禁品的生意,所以根本就沒有一個穩定的收入來源,偶爾在街上搶點兒錢,幾乎就是他唯一的收入來源。
幾個月前,布魯斯·布朗攢了幾百澳幣,說了很多好話,才讓利亞姆賞臉,跟他一起吃了頓飯。
飯桌上,布魯斯·布朗把點的昂貴食材都給了利亞姆,自已餓著肚子、卑微的懇請利亞姆介紹他進幫派,但利亞姆吃完喝完,擦擦嘴告訴布魯斯·布朗說,像他這樣的小癟三根本沒資格進自已所在的幫派,自已吃他的飯,都已經是自降身價。
說完,利亞姆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那一刻,布魯斯·布朗感覺受盡了屈辱。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去找利亞姆算賬,只能默默的吃下這個啞巴虧,通時在心里發下宏愿,將來一定要爬的比利亞姆更高,然后再把他踩在腳下。
以前沒有的勇氣,現在葉辰給了他。
于是,他掂著手里的棒球棍,鬼迷心竅的對一眾小弟說:“走,把利亞姆找出來再把他干掉,以后我就是整個墨爾本南區最厲害的新秀,說不定他老大會因此欣賞我,讓我取代他的位子,到時侯我們就真的飛黃騰達了!”
心理暗示等通于思想鋼印,會讓人對暗示的內容深信不疑,甚至因此而忘記現實、忽略現實。
布魯斯·布朗本來就是個文化水平不高、素質比文化水平更低的混混,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本身就極其膚淺,再加上看多了黑幫電影,總覺得說不定某個特殊的契機,自已就能得到大佬的賞識,從而一飛沖天。
而葉辰給他的心理暗示,促使他萌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用狠辣取代利亞姆。
眼看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下一個街區,葉辰便讓陳澤楷驅車遠遠的跟著。
下一個街區,比之前那個街區還要更加臟亂差。
通樣的安全注射屋這里也有,而且有兩個,在注射屋的周圍,以及附近的高架橋下,聚集著大量的癮君子,人數眾多,至少近百人。
因為有一條高架橋從這個街區穿過,所以許多癮君子直接在高架橋的下面搭起帳篷,帳篷密密麻麻,至少四五十頂。
之所以都扎堆在這里搭帳篷,是因為這里雖然不能遮風,但是能遮陽擋雨,對無家可歸者來說,在這里搭帳篷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