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不聽,也不愿意聽到這樣的話,趴在楊婉清的身上傷心欲絕。
蘇晚轉身,走出了病房,跟著楊婉清一起來的獄警正在被上司訓話。
“你們是怎么搞的,把人送出來看個病就死了,這件事后果很嚴重,等回頭查清楚了,你們兩個都滾蛋!”
“老大,這件事有蹊蹺,給犯人看病的醫生不讓我們進辦公室,我們哪里知道犯人會在辦公室里的自殺。”
“給犯人看病的醫生去哪里了?”
“已經離職了。”
“什么?”獄警頭頭眉頭一皺,察覺到事情的不尋常,“我會把這件事立即報告給上層領導,你們兩個,回去關起來寫報告。”
蘇晚在一邊聽著,眸光微動,心里多了個提防。
楊婉清的死可能是人為設計,那就有人在背后搗鬼,不知道那只手會不會伸到她的身上……
她正想著,一抬眼,謝沉穿梭在病房間找尋著,看到蘇晚站在走廊,忙走了過來。
“蘇小姐,封總在下面等你,接你回家。”
蘇晚看了眼時間,五點三十二分。
“還沒到六點。”
“六點是晚餐時間,封總讓你六點前就必須到家。”
“我多大的人了,還有門禁?”
謝沉悄悄地在蘇晚耳邊說:“你可別抱怨了,封總說你現在是公司總裁了,人有些飄,他正想法子治你呢。”
“他會說出這種話?我可不信。”
“哈哈,是我看出來了,封總想結婚了。”
“不行。”蘇晚否決,“我家里辦喪事,時間不對。”
“你是不著急,真不怕忽然生出什么變故出來?”
謝沉說完,立即往自己的嘴上扇巴掌。
“破嘴,看我說的什么話,呸呸呸。”
蘇晚勾了勾唇,沒有說話,直接走出醫院,上了封景深的車。
男人正在手機上回復公務文件,蘇晚一上來就將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
見她臉色不好:“輸血了?”
蘇晚搖搖頭,忽然抱住了封景深。
“楊婉清死了。”
封景深低頭看著蘇晚,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很難過?”
“就是覺得像是做夢一樣。”蘇晚的腦袋在男人的身上蹭了蹭,“應該都結束了吧。”
男人沒說話,眉眼間的神情劃過一抹陰沉。
他將懷里的女人緊緊抱著,忽然說道:“蘇晚,我們結婚吧。”
蘇晚仰頭,對上男人的眼睛,有些困惑。
男人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世事無常。”
蘇晚垂下眼眸,趴在男人的懷里,嘆了聲氣:
“等楊婉清的葬禮辦完了再說吧。”
*
楊婉清的葬禮辦在了海城最大的殯儀館。
蘇晚以楊家小女兒的身份站在了楊宴修的身邊,到場的楊家親戚這才后知后覺,原來蘇晚就是當時那個剛出生就被弄丟的小女嬰。
蘇晚戴著的墨鏡遮擋住了大半張臉,她穿著一件素凈的黑色長裙,長發挽起,發髻別了一朵白花,未施粉黛卻氣質出塵,站在楊家人的位置,挺拔孤傲。
在她的斜后方區域,一眼就可以看到同樣出挑的男人,黑色墨鏡遮擋不住帥氣逼人的臉龐,一身黑的名貴西裝凸顯得他高大健碩。
“爹地,那個男人是誰?”人群里女人低聲打探著。
“封氏集團的總裁,封景深。”
“我表姐的前夫?”楊雪瑩的眼睛像是被封景深吸了過去,挪不開視線,“他怎么長得那么高,那么帥啊。”
“雪瑩!”男人出聲警告楊雪瑩,“這種場合說這種話,太不得體了。”
楊雪瑩吐了吐舌頭:“那誰叫他長得那么帥,爹地,你什么時候也帶我去公司里轉轉,讓我有機會接觸一下那些大佬們。”
“等過了這一陣,你有的是機會,我也正好有這方面的想法。”
“我要是進了家里的公司,不會比那個新來的總裁差的。”
楊雪瑩說的是蘇晚,她一直就想進楊家的公司上班,為此從大學一路讀到研究生,專攻商科,明年就畢業了,她的目標就是在楊家占據一席之地。
“我知道,改天帶你去見大伯父大伯母,讓他們給你安排。”
“好嘞。”
楊雪瑩又忍不住往封景深的方向看了過去,這個男人實在太帥了,難怪表姐離婚后就瘋了一樣,和這樣的男人發生點什么,哪個女人不瘋啊。
咽了咽嘴巴里的口水,楊雪瑩竟然情不自禁幻想起來。
等進了公司,她就有機會和他接觸了……
葬禮主持人這時說:“請家屬朋友們與死者告別。”
到場的人輪流將手中白花送到了楊婉清的棺木邊,封景深款步走來,將手里的白花輕輕放下,男人清冷矜貴,停留片刻走到了蘇晚面前。
男人將蘇晚擁入懷里,在她的手里塞了一個東西,蘇晚眨眨眼睛,低頭看,是一塊糖。
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乖,節哀。”
蘇晚將手里的糖收起來,塞進了手包里,她看著男人冷面冷心的樣子。
心想這男人是看不出來一點的難過,不像來參加葬禮的,倒像是出席什么比較嚴肅的活動。
楊婉清的葬禮是他要求要來的,她原以為這男人是想緬懷一下舊情,誰想他像個沒事人一樣,眼睛的方向一直看向她。
蘇晚看著楊婉清,嘆息:“人死了你還在她面前氣人,她估計要恨死我了,半夜找我鬧怎么辦。”
“我的女人,就這點膽子?”
蘇晚松開男人的懷抱,想起母親說她心硬,自始至終沒有掉一滴眼淚。
她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了。
她和封景深是一類人,都挺心狠的。
誰會知道,在心變硬之前,他們又經歷過什么呢?
“表姐,我是楊雪瑩,你節哀。”
女孩象征性地握住了蘇晚的手,感受到了她指尖的冰涼,緊忙縮回了手。
蘇晚看著眼前漂亮的臉,感覺到了她眼神里的目的性,朝她微微頷首。
楊雪瑩,她記住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