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忍心責怪她,他心疼都來不及。
“都怪我。”男人的眼眸泛著濕意,“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和我們的孩子。”
蘇晚看著男人這樣,鼻子也忽然酸酸的,一說話竟然帶著哭腔:
“你還知道怪自己啊。你知道我以前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嗎?我一個人帶著蘇淮,住在出租屋里,我在你身邊兢兢戰戰,討好你,伺候你,用換來的錢把孩子養大,后來懷了小的,你的未婚妻又回來了……”
蘇晚說著說著,眼淚就不停地往下掉,回憶涌進心頭,她只覺得苦澀和艱辛,那時候的日子怎么會這么苦啊,她現在一想起來就滿是悲傷。
“蘇晚,你剛才說什么?”男人抱住蘇晚,眼里躍起了光亮。
“我說什么了?”蘇晚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往男人名貴的襯衫上蹭。
男人為她擦去眼淚:“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蘇晚頓了頓,是的,她想起來了,她什么都想起來了!
“我想起了我一邊當你的秘書,一邊養著蘇淮,那日子過得苦極了,比吃了黃連還苦。”
“補償給你,全部補償給你。”封景深此時的心矛盾極了,既想讓她恢復記憶,又不想讓她回憶起曾經吃過的苦。
“你拿什么補償?那是我最好的青春,多少錢都補不回來的。”
“那就……用后半輩子的甜補給你。”男人很少說這種肉麻的話,說起來也扭扭捏捏的。
蘇晚掐了把男人手臂上的肉,傲嬌道:“你的后半輩子有什么用,你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花心大蘿卜,我才不稀罕。”
男人喉結滾了滾,一本正經道:“誰說不中用,至少可以保證你后半輩子的性福。”
蘇晚愣了一下,忽然氣笑了:“你思想怎么這么不純潔。”
男人一把摟過她的腰,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著:“廢話,我要是純潔了還有蘇淮和封寶兒什么事情?”
一說到孩子,蘇晚的眼角就耷拉下來。
“封景深,我想孩子們了,我們能不能早點回去?”
封景深實在拿這個女人沒有辦法:“帶你來南洋還有件事情,等辦完這件再說。”
“那明天就辦,后天就回去。”
“看情況。”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怎么樣了,會不會晚上想我們想得睡不著覺了?”
“想太多。”封景深嗤了一聲,“管家每天都給我匯報,他們兩個不知道過得有多開心,就差沒把老爺子的家給拆了。”
老爺子也是極其溺愛孩子的主,哪怕他們要的是天上的星星,老爺子可能都要連夜請人造火箭上去給摘下來。
蘇晚笑笑:“寶兒的性格其實很好,不像他哥哥,少年老成的,太懂事了。”
蘇淮是跟著她吃過苦的,所以性格有些壓抑,小時候就太過懂事了,叫人心疼。
“蘇淮是我的接班人,性格當然穩重一點好,寶兒是女孩子,我只要她開心快樂地過好每一天就好,今后她長大了,最好不要嫁人,永遠陪在咱們身邊,我養著她一輩子。”
蘇晚想,這何嘗不是一種好的愿景呢,只是孩子大了會有自己的想法的,由不得當父母的為她做主人生大事。
“蘇晚我問你。”男人的腦海里忽然閃出一個想法來,“你愿不愿意寶兒將來嫁給我這樣的男人?”
蘇晚眨眨眼睛:“我不愿意。”
男人有些挫敗:“為什么?”
“豪門世家的掌權人,難有情種,我想要寶兒找一個哪怕不是赫赫身家,但要十足十地對她好的,寵她的,愛她的才行。”
“你倒是挺不相信我的。”
“我有過經歷,自然長了教訓。”
蘇晚目光幽怨地掃了眼男人,松開男人的手,兀自往前一個人走著。
有些事情確確實實的發生了,就像把刀子割了個道子,它不流血了,你以為它好了,可日后很多年還會隱隱地泛疼,提醒著它的存在。
封景深大步跟了過去,強硬地拉起蘇晚的手,將她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蘇晚甩開,男人也不氣,又拉起來,來回幾次,蘇晚也累了,只能把手交給他,她抬眼看著身邊執著的男人,只感覺心里筑起的阻礙松動了一點……
嶄新的一天,蘇晚是被門外的動靜吵醒的,她走出去看,男人已經起來了,在準備早餐。
蘇晚看了眼時間:“你起好早。”
“洗手吃飯,等下我們去一趟醫院。”
“去醫院做什么?”蘇晚拿起盤子里的三明治,咬了起來。
“我說過,要治好你身上的那道疤。”
不僅是身上的,還有心里的,男人相信時間可以治愈一切。
蘇晚隔著衣服摸著靠近心口的位置,隱隱都感覺到疼了:“治好這個疤,會疼嗎?”
“應該會,但會給你打麻醉的。”
“不要。”蘇晚拒絕,“我最怕疼了,何必再折騰?”
男人伸手摸摸她傷疤的位置:“你這里總是疼,我懷疑是里面還有子彈碎片沒有取出來,當初是誰幫你做的手術?”
“是楊宴修找人幫我處理的。”
“該死的。”封景深咬牙低咒一聲。
“怎么了?”
封景深很嚴肅:“等回國后就徹底和那人斷了,再也不要聯系了,他是個變態,遲早會害死你。”
蘇晚還有些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手邊的手機就響了。
“孩子們給我打視頻了。”
她立即接起來,看到的不是孩子,而是管家一張焦急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