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胭媚沒有出現在吳佳桐的婚禮上。

她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不受歡迎的外人，知道自己赴宴也是自尋無趣。

“真不去了？”

車上，陸啟霆看著面無表情的裴胭媚，笑容一如既往的柔和包容。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讓我認清現實的殘酷，讓我知道親情在利益面前有多么不堪一擊，甚至連我生的兒子，都被兩條狗俘獲了！”

剛才，陸啟霆又給她看了壯壯的視頻。

還是在那棟陌生的房子里，兩條金毛犬甩著大尾巴陪在壯壯周圍，小家伙趴在狗背上，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他似乎全然不在乎與母親分開，沒有半點傷心與哭鬧。

“因為豪門主母要比普通人清醒且冷酷，若是你不舍得從敵人的尸體踩過去，你就要淪為別人踩踏的尸體。”

陸啟霆摸了摸裴胭媚的肩膀。

她已然麻木，沒有掙扎沒有排斥，任由他的手觸碰著她，臉色未變。

“那我該謝謝你的教誨和栽培！”

裴胭媚冷冷一笑，扭頭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這是去往機場的路。

“還有要處理的事嗎？”

像是察覺到裴胭媚的心思，陸啟霆問道。

“房子被你燒了，兒子被你帶走了，我孑然一身，對這西京沒什么可留戀的！”

裴胭媚的表情有些木然，語調沒有半分起伏。

沒了當年他們剛在一起時的鮮活與靈動，也沒了剛重逢時的堅韌與不屈。

她明明就在他眼前，可陸啟霆總有種難以描述的危機感。

就像是她身體里的靈魂被什么抽走了，她成了行尸走肉的傀儡。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要將她困在身邊與他一起沉淪在地獄里。

“林文森和艾妮分手了。”

似乎是故意尋找話題打破車里的沉悶氣氛，陸啟霆這種不屑于議論別人八卦的人竟也主動提及了林文森的事。

“那天在醫院，是艾妮給江黛黛和趙昭同時發了短信，這才害你差點受傷。”

陸啟霆的語調很平靜，像是在聊著與他們無關的閑話。

“他與我無關，往后也請你不要打擾他的生活！”

聽到林文森的名字時，裴胭媚的眼神微微動了動，最終扭頭望向陸啟霆，眼底帶著防備與警告。

“別動他！”

“在你心中，我是那種沒有人性的惡魔嗎？”

陸啟霆勾著唇笑笑，神色看不出喜怒。

“你覺得呢？非得讓我把話說明白，你我都下不了臺才行？”

露出個鄙夷的笑，裴胭媚重新望向窗外，留給陸啟霆冷漠的側臉。

陸啟霆低低笑了。

“你喜歡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既然你提出了要求，我當然會答應的。”

“我非但不會動林文森，還會助他一臂之力，讓他成為西京最有錢的王老五，就當時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吧，總得有得有失才行！”

說到這里，陸啟霆掐著裴胭媚的下巴，強迫她扭頭看著他的眼睛。

“這樣，總不算是打擾他吧？”

裴胭媚沒有掙脫他的手，只是靜靜看著，半晌“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