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深城歌劇院。

陸啟霆坐在第一排的貴賓座位上，手中捧著沈槐提前準備好的鈴蘭花束。

過往五年中，每次裴胭媚鬧別扭，他只消一束花，一個包包甚至一句好聽的話，裴胭媚總是能乖乖轉身回到他懷中。

今天他甚至費了點心思，特意囑咐沈槐訂了裴胭媚喜歡的鈴蘭花。

等她表演結束之后，他親自上臺送給她，一來能哄她高興，二來，也能給她捧場，讓所有人知道他是裴胭媚的靠山。

他們在一起五年，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也確實省去了不少麻煩。

但今天蘇韻語間的輕蔑，讓他很是厭煩。

她越是不想讓他與裴胭媚有所糾纏，他就越是想要鬧個天翻地覆。

他不光要繼續與她在一起，還要公開她的身份！

隨著燈光變暗，舞臺大幕緩緩升起。

然而當看到出場的白天鵝時，陸啟霆的瞳孔微微收縮。

是本該躺在醫院的江黛黛！

她手臂還纏著紗布，紗布上有斑駁血漬，與舞臺場景的反差極大。

一時之間，現場的聚光燈瘋狂閃爍，鏡頭都對準了江黛黛。

陸啟霆的神色逐漸變冷。

江黛黛一邊跳舞，一邊用視線余光去觀察陸啟霆的表情變化。

她沒有看到期盼中的溫柔與喜悅，迎接她的，只是陸啟霆那冰冷不耐的眼神。

或許是心虛，又或許是體虛，甚至可能因為她根本沒好好練習舞蹈動作。

江黛黛腳下的動作出了錯，而且接連跳錯了好幾個重要動作，引得現場觀眾一片“吁”聲。

好在音樂結束，她忙不迭下場。

后臺的朱麗元已經怒氣沖沖指著她開罵。

“你逞什么能？我都說了讓替補演員上臺，你非要自己上，你知道你造成了多么嚴重的舞臺事故嗎？”

江黛黛上午一出現，朱麗元就看到她胳膊上的紗布。

作為這場芭蕾舞劇的總負責人，朱麗元不在乎江黛黛如何敬業，她只要求呈現完美的舞臺效果。

她極力反對江黛黛上臺表演，可卻拗不過團長，最終只得戰戰兢兢讓這個蠢貨上場，果然，出事了！

然而朱麗元現在顧不上和江黛黛掰扯，事已至此，她只能盡可能減少影響。

“黑天鵝，準備上場！”

此時，貴賓座上的陸啟霆也已經坐直身體，等待黑天鵝上場表演。

他的腦海浮現出那天在劇院門口的場景，裴胭媚在人群中翩然起舞，像是流落凡塵的人魚公主，美到讓人無法自控。

那一刻，他想沖進人群擁她入懷，想向世人宣告她是他陸啟霆的女人！

在他渙散的回憶里，黑天鵝上場了。

下一秒，陸啟霆猛然變了臉色。

不是裴胭媚！

黑天鵝的演員根本不是裴胭媚，而是個他沒見過的陌生女人！

這一刻，陸啟霆的心變得慌亂憤怒，甚至有種難以狀的惶恐。

他憤然起身，直接闖入后臺質問朱麗元。

“裴胭媚呢？你們臨時將她換下來了？”

朱麗元一時沒認出對方是誰，又正在氣頭上，說話自然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