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聽,連忙抬手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強扯起一抹笑意道:“這…這…”
“皇上,微臣沒有這個想法,微臣只是為丞相舉一些例子來證明此事不公而已。”
“微臣…微臣對于行軍打仗之事實在不明白,還請皇上…請皇上…”
沈尚冷眼看著他,出嘲諷道:“看大人說的頭頭是道。”
“既極力推薦三殿下去運送糧草,又細數若是立軍令狀,有這么多意外發生。”
“老臣還以為,大人經常去行軍打仗,才能將這些事情說的頭頭是道才是。”
“結果,原來是個只會動嘴,貪生怕死的無名小卒而已。”
“沈尚,我敬你乃是皇上親封的丞相,這才對你敬重了幾分,不要以為就是怕了你!”
“運送糧草途中遇到些意外之事,乃是常事,我也只是如實說出心中的疑慮而已,你竟說出如此傷人之話。”
“自古便是武官打仗,文官諫死,我們御史臺也不是吃素的。”
“你去周邊各國打聽打聽,哪個國家的武官將士打架不會流血犧牲的,他們可以死,邊疆的戰士可以死,唯獨你岳丈不能死?”
沈尚陰沉著臉,對他開口道:“我岳父戍守邊關三十余年,溫家幾代人,都在戍守邊關城池,他們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這么些年,我可曾為他們開口說過一句話,他們可曾自己開口求過一個恩典?如今,你站在安穩的朝堂之上。”
“竟口口聲聲的說出哪個地方流血不打仗,哪個地方不犧牲武將,你可知道,你口口聲聲說得這幾句話。”
“乃是我慶昌數十萬將士用血用命壘出來的,卻被你如此輕飄飄的一句帶過,難道,你一個小小的御史,乃至御史臺。”
“都看不上為國犧牲的將士們嗎?難道,他們的流血犧牲就只是換來你一句輕飄飄的哪個國家不流血,哪個武官不犧牲嗎?”
“難道,你當真要與慶昌國所有的武將為敵,不給他們留絲毫退路嗎?”
沈尚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慶昌帝望著他,似乎響起了十多年前,他也是站在朝堂之上。
用這般鏗鏘有力的聲音,以一人之力怒斥周邊前來貪便宜,滿是污穢語的外藩使臣們,嚇得他們不敢再對他這個還未站穩腳跟的皇上惡語相向。
御史臺那些人似乎也怕了,有些忍不住開口道:“丞相莫惱,我們…我們御史臺的眾人可沒這個意思。”
剛剛說話的官員,似乎是被丞相的氣勢嚇倒,后又聽見御史臺中有人這般將他推出來,他心下有些慌亂。
果然是御史臺中最狡猾的老狐貍,三兩句便撇清了關系,此下之意便是,這些想法都是他自己所,與御史臺眾人無關。
他們可沒有這個意思,狡猾!老匹夫果然狡猾!
他看著沈尚似是用吃人的目光看著他般,官員輕微咽了口唾沫,開口道:“本官…不不不,我,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沈尚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本官諒你也不敢有."
說完,他便對著慶昌帝開口道:“皇上,老臣說這話,也并無逼迫誰若運不到糧草,便讓誰死的意思。”
“只是,事關重大,臣不得不為了皇上著想,溫家軍可是皇上身后不多的主力軍隊之一了,若溫老將軍受傷。”
“軍心渙散,屆時…若周邊各國蠢蠢欲動,我們又該如何震懾他們?”
“皇上可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