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不相信楚知實會這般好心給溫家軍送糧草,只怕還會派人斬草除根,永絕后患,到那時候,他的妙…
想到此,他一向平靜如水的眸色中閃過一抹堅定,他先是沈妙的父親,后才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臣子。
當年他為了忠心耿耿,讓她沒了母親,為了忠心耿耿,情愿活在上位者派來的人監視之中,害女兒白白受了十多年的苦。
白白承受了長安城中的那么多詆毀與辱罵,如今,他難道還要為了所謂的對皇上忠心耿耿,聽計從,而讓女兒失去她的外祖一家嗎?
若日后他無力保她平安,那她日后可還有能倚仗之人?太子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拖著病體之人,又如何能護妙一生呢。
她那般驕傲的性子,若沒了他們為她撐腰,可會被人欺負?
沈丞相低下頭,將沈妙自出生以來的點點滴滴,都在腦海中回憶著,片刻后,他報著必死的決心,開口道:“皇上。”
“皇上…皇上…”
突然,一抹更尖銳的聲音從大殿處傳來,掩蓋了沈尚想要開口說的話。
慶昌帝滿臉不悅,蹙眉道:“何事如此驚慌?”
小太監幾步跑到蘇公公面前,低聲耳語了幾句。
蘇公公也是一臉不信的問道:“你確定?”
小太監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且在門口等著傳話。”
小太監點點頭,退了下去。
“皇上…”
蘇公公同樣跑到慶昌帝身邊,說了幾句話。
慶昌帝看了沈丞相一眼,開口問道:“當真?”
面前站著的那些老臣,也是不明就里的看著蘇公公。
有膽子大些的便開口問道:“這…皇上,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啊?”
“我等…可否幫得上忙?”
慶昌帝看向蘇公公,蘇公公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剛剛看守宮門的侍衛來報,說有人敲了登聞鼓告御狀。”
“這…”
眾位大臣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何人敢如此大膽,竟然來宮門敲登聞鼓告御狀。
“要知道,這登聞鼓,自皇上登基后還沒人敲過呢。”
“究竟是何人,這么大的膽子?”
“這…究竟是何人,會不會是有什么重大的冤屈啊。”
“是啊是啊,這究竟是由多大的冤案,才要敲登聞鼓啊。"
“皇上,我等可否能知,這…這是何人敢擊鼓鳴冤啊。”
“回列位大人,此人乃沈丞相家的嫡女,沈妙。"
“什么?”
眾人皆瞠目結舌,面面相覷,唯獨三殿下楚知實與沈丞相心中“咯噔”一聲。
慶昌帝嘆了口氣,開口道:“罷了罷了,讓她進來吧,朕倒要看看,她能有何冤屈。"
沈妙今日著一襲白色抹腰花紋浮光錦衣衫,束烏黑濃密之發于發冠,在日光的照耀下灼灼其華,一步步走來時,面上并未有絲毫的慌亂。
反而從容平靜,今日原本和煦的柳眉,不同于往日的俏皮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