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從前對林恬兒是厭惡的,一個流離在外十幾年,長在鄉野的姑娘,回府后本就該受冷落,是規矩都該不懂才對。
偏這個女兒找回來,不但生得出眾,能力又強,處處拔得風頭又受老侯爺喜愛,將她精心養育的兩個女兒全比了下去,所以她實難喜歡。
可經過她為若雪愿意給若雪看病這事,她忽然發現自己錯了。
有力是好事,如果不是林恬兒醫術好,她的女兒可能就要瘋一輩子了。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侄女,又恰巧被找回來,那么也沒有機會給若雪看病。
原本骨子里的譏諷與不屑此時全部消失殆盡,現在她對林恬兒是一心想親近,時時刻刻想尊敬。
“恬兒啊,三嬸可就都要指望你了。”
林恬兒點頭,“三嬸,恬兒有八成的把握讓四妹恢復健康,只要她不再受刺激,這病是能治愈的。”
徐氏欣慰地不住擦拭眼角,一連說了三個好。“恬兒你辛苦了,只要能治好你四妹,日后三嬸就欠你個大人情。”
林恬兒嘴角的笑意味深長。
她做了那么多,鋪墊了那么多,終于讓三房的人對她從心底是里開始尊重了。
“三嬸,四妹需要躺在床上寬了衣服才能施針。”她讓祖父和叔伯們都退出去在外面等。
林若雪上了床,習慣性的蜷縮在床角,徐氏怕她這個樣子怕林恬兒過再被傷到,對婆子們使眼色。
“按住四小姐,幫她把衣服脫了,你們動作盡量輕一點。”
……
“放開我,放開我!”
里面又是一陣廝打吼叫,林恬兒全當沒聽到,只自顧自地給銀針消毒,待里面的人被按住,徹底安靜下來,她才拿著銀針走了進去。
徐氏看到林恬兒打開針包的那一刻就不淡定了。
“等等!”
她一把按住林恬兒的手,“你這針是要落到我雪兒身子里的?”
那么多,那么長!
她有些不淡定,“這針扎人,真的能治病?”
林恬兒推開她的手,“三嬸,你若想我四妹身體徹底好起來,就不要再這里影響我了。不如這樣,你到外面一同等著,這里有兩個嬤嬤幫我就好。”
徐氏蹙眉,“真的不會扎壞人?”
林恬兒抿著唇,想到這人衣衫都解了,你不讓我治,這不是瞎耽擱功夫嗎。
“三嬸,那我問你,平日里你做繡活刺傷了手,可是會流血?”
徐氏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那針扎一下都疼到心尖上。”
越是想到這,她越是不放心了。
林恬兒道,“我這針落在人身上,不但感受不到疼,同時也不會出一滴血珠,如果我說到沒做到,三嬸事后可以來找我算帳,現在請您先出去,時間久了,我怕四妹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