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對人群中一人使眼色,只聽人群里有一年輕女子聲音道:“宋秀才這話,就是混淆視聽了。”
林恬兒向人群里搜尋,天黑看不清那人的臉,但她聽出來,那人是蕭荊花。
好啊,這個女人已經不止一次挑撥是非了,她不將人放在眼里,她卻蹬鼻子上臉了。
似是感受到她的怒氣,一團小小的黑影鉆過人群,直接跳進了林恬兒懷里。
葡萄在她手心處舔了舔,喉嚨發出呼嚕呼嚕聲,用黑黝黝的眼睛死盯著蕭老太太。
林恬兒感應到葡萄在生氣,忙用手去安撫炸了毛的小家伙,“葡萄不氣,他們不會如愿以償的。”
宋寧軒對那人群中發聲的人辯駁道:“混淆視聽?林姑娘做為醫者時,可以到全村人家登門看診,為何來我家就成了不守婦道?這是何道理,我想問問蕭村長。”
蕭老爺知道,老婆子這是又想作妖拿捏林恬兒,偏他今日喝了點酒,醉意上頭,偏聽偏信了。
此時再不做聲,兒子回來怕是也要埋怨他。
他忙補救道:“林姑娘心善,近日沒少為村民做好事。今日之事,都是誤會,大家散了,散了吧!”
宋寧軒不同意,“且慢!今日之事是誤會,難免日后不會還有人拿這種事情詬病林姑娘。”
他長嘆一口氣,“唉,我不過是念著林姑娘的恩情,送了她一碟餃子,就被你們如此誤解,讓恩人被人誤解,我還是離開這里算了。”
宋寧軒可是村中唯一的秀才,有他在,村中孩子都能免費上學,不知多少人感恩他,聽說他要走,紛紛急了。
“宋秀才,你不能走,我們都是受人蒙蔽了,像林姑娘這樣心善的人,就像觀音菩薩一樣,怎么可能做那等傷風敗俗的事。”
“對對對,都是蕭氏,虐待林姑娘。我們可都看到了,她趕林姑娘出家門時,半點吃食都沒給的。”
“林姑娘日子那么苦,靠自己本事挺過來,還帶動村民辨識藥材,換銀錢,我們都是喜歡她的。”
“都是蕭氏,是她容不得人,我們再不聽她胡說八道了。”
“對,我們以后都不與她來往了。”
林恬兒原本寒掉的心,忽然就釋懷了。
這些村民皆是大字不識一個,心思單純之人,他們會被輕易蠱惑,也不過是因為這個時代,容不得女子不貞。
說白了,也是受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影響,她不嫉恨,但并不代表剛剛不難過。
她要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只是,全村都是蕭苛的眼線,就算逃到鎮上,逃到縣里,又有何區別?
她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必須要成婚前賺到足夠的銀兩,弄到離開縣城的文牒,離開蕭苛的管轄之地才行。
給她的時間,只有短短五個月了。
就在這時,蕭苛恰好打馬回來,見所有人都在攻擊自己的母親,父親一向挺直的腰脊也躬塌下來,忙擠進人群,將二老護在身后。
“林恬兒,你真是好心機,曾經我怎么沒看透你。”
林恬兒蹙眉,這人回來的還真是時候。
“我怎么就好心機了,蕭大將軍倒是說說看,今日,我還真想知道,你們蕭家人都是如何看我的。”
“我一回來,你就又在欺負娘,自家長輩你都這樣忤逆,你這樣不孝不悌性子,怎么可能真心待村中鄉臨,你的種種所為,無非是想占人家好處。”
林恬兒被他的話氣笑了,“我看病治人,沒收村民一文銀錢,我怎么就占人好處了?”
蕭苛冷笑,“七老爹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是沒收人銀錢,但你每幾日進出城鎮,坐七老爹的牛車,皆不花一文錢。你多次拿宋秀才的好處,到他家中打秋風,這就是證據!”
剛剛還圍著林恬兒,夸她是再世觀世音的村民,頃刻之間又散開,皆用一副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林恬兒笑的更加諷刺了,“如你所說,我林恬兒還真會圖謀算計,既然如此,我怎地將一紙婚書,好好的正室算計成了妾氏?算計的自己六年來一身傷病,難道我傻,眼中只有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