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兒的話淹沒在雷聲里,只有她自己知道說了什么。
另一邊,蕭家村眾人才一進村,大雨便如倒灌般落下,七老爹忙拉了牛車快步往家走。
“虧得丫頭讓咱們提早回來,這么大的雨,天這么黑,萬一耽擱在路上不知會出什么事呢!”
田棗花原本想著今日收攤太早,沒賺到錢心里還有點埋怨。
聽到七老爹的話,想到雨后路難行,萬一路上真耽擱久了再招來狼,就忍不住一陣后怕。
他們找了油布將車子上的吃食罩上,各自往家跑。
蕭苛越想林恬兒的話,心中越不是滋味,抬腳去了客房,他要問問古月蘭,上一次進山告訴他有危險的預警,是不是她算出來的。
看到空蕩蕩的屋子,他知道這人是又走了。
他重重哼了一聲,“還真是一點委屈也受不得。”
蕭何氏問兒子,“你是不是和古小姐吵架了,這人怎么才來就走了,我叫她也不聽。”
蕭苛的臉色卻陰沉的更加厲害了,“古月蘭,別讓我知道你在騙我。”
大雨只下了一個時辰就停了,翌日是個大晴天。
田棗花見天放晴了,就把林恬兒的叮囑給忘記了,張羅著再殺一頭羊。
蕭強也覺得這天不會再下雨,就將羊牽了出來,蕭山伸手攔住,“娘,這羊還是別殺了。”
田棗花指著大日頭,“你看看這天,哪還有雨,昨剩下那點肉,哪夠今天賣的。”
蕭山不同意,將羊拽了回去,“不夠就少賺點,從前一年也沒有收入,日子緊巴不也過來了。”
一句話,說得娘倆沒了脾氣。
“行,聽你的,你說啥就啥。”
日子又過一天,依舊是個大晴天,田棗花就坐不住了。
“山啊,你看這天連片云都沒有,再不準備肉,晚上就真沒得賣了。娘可算了,這兩天少賺了近二兩銀子呢,二兩啊!”
蕭山也不確定了,蕭強拿出一個記得亂七八糟的賬簿,好多人名都是用圓圈代替的,他翻到最后一頁。
“大哥,再幾天可就是結帳的日子了,家中這三頭羊還欠著隔壁村近四十兩銀子,家里現在存銀也不過才十五兩。”
蕭山看了一眼欠銀處,“那就殺羊,今天多串點,咱們兩兄弟早點去,爭取多賣一些。”
“哎!”
小院一下子就忙活起來了,田棗花一邊燒水,一邊向外面努嘴。
“要我說,蕭苛肯定是后悔了,你們瞧瞧,現在林丫頭說啥他都聽,昨個把地里和渠里的水都放了,氣得他爹追著他屁股后罵。今個又帶人挖渠培土,你們說他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蕭強磨了宰羊刀,笑了一聲,“早上我出去的時候,還聽到五柱叔罵他多事呢!好端端的讓人搬家,這不是有病嗎。”
一家人把林恬兒的叮囑忘得干干凈凈,天還沒黑,帶著準備好的一車吃食進了鎮子。
林恬兒坐在家中,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搗著藥杵。
氣象符從來不會出錯的,傍晚后會持續降雨,到了明晚會有大暴雨持續整夜,她有些擔心蕭山他們會不聽自己的話。
宋寧軒坐過來,看到她愣神,修長手指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想什么呢?這么專注。”
林恬兒看到是他,笑得眉眼彎彎,“不是說吃過晚飯才會回來嗎?事情辦得很順利?”
宋寧軒心性沉穩,能藏住事,他替林恬兒辦的事馬上就要成了,但他想全部手續辦下來后再說。
他將一張請帖交到林恬兒手中,“七日后趙太守設宴,邀請你參加。”
林恬兒接過請帖,反正面都翻看了一下,“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你不去嗎?”
宋寧軒接過她身前的藥杵搗著,“他身體大好,感激你醫術,有意給你介紹病人,我去做什么?”
“可你上次拿的不是他的令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