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益春怕林恬兒聽了這話就不給兒子治病了,忙呵斥三弟。
“老三!”
三族佬指著林恬兒,“大哥,你不會真的想她給榕兒治病吧?她才多大,至多十六七歲,就算授業恩師醫術再高,她才學幾年醫,咱們在她這個年紀也才學完藥理吧?”
林恬兒也不生氣,相反覺得這人會懷疑她有道理。
但有道理是一回事,不代表他說的就對。
“九太醫說的是,常人在我這個年紀的確才學完藥理,資質平庸之輩怕是藥理都記不扎實,可怎么辦呢,我偏是那天才中天才,又學會了你們所不會之術。”
“咳!”宋寧軒實在沒忍住,輕咳出聲,他的丫頭張狂起來還真霸氣。
林恬兒回頭看他,他連忙解釋,“為夫的病就是夫人治好的,你這樣說我自然贊同。”
九益春看向宋寧軒,這人一進門他就注意到了,雖然他一直在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可那一身的氣度,舉世無雙的姿態,根本不像普通人家養出來的學子,倒像是……
三族佬也在打量宋寧軒,見他雖然衣著樸實,可這氣質太過出眾,他直接問。
“這位公子是哪個世家出來的子弟,為何在下看著如此眼熟?”
宋寧軒拱手,“在下不過是鄉野小民,這位大人看錯了。”
這人一聽宋寧軒不過是普通讀書人,便不再理會他,而是對林恬兒重重一哼,“年紀不大,竟是大不慚!你要知道,學醫者首先要有仁心,你如此自以為是就不怕誤人性命!”
林恬兒理直氣壯,“不怕!”
“你……”
“大人,既然我選擇學醫,就是為了治病救人,我能力范圍內的我治,我能力不及的自然不會貿然行事。學醫的第一天,老師就告訴我學醫要有醫德,醫者仁心,以高尚情操行仁愛之術。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內心,大人擔心的我懂。”
三族佬還沒被人如此懟過,氣得重重哼了一聲,“眼尖嘴利,饒是你有三寸不爛之舌,今日有我在,也不會讓你動我侄兒一分。”
九益春為難,他是信自己家奴的,可家族無一人能治愈榕兒,作為父親的他求醫若渴。
“三弟,我們都來了,為兄想叫這位宋夫人試試。”
“試試?大哥,你就不怕出事?榕兒如今至多是半個身子不遂,萬一她一針扎下去,這人就癱了,那時你要如何?”
九益春猶豫了,他只有這么一個獨子,將來九家偌大家業還指望他來繼承,真的有個三長兩短……
宋寧軒看出來了,姓九的一家都不相信林恬兒,甚至可以說是輕視。
他們到了這么久,不說茶水,坐也沒有,一直站在這讓人詢問讓人打量,當他們是什么!
他拉起林恬兒的手道:“娘子懷著救人之心來了許久也未得到人重視,既如此不如回去吧。”
林恬兒點頭,“早知九家人以貌取人,重金請我也不會來,咱們走!”
九海川為難,一邊攔住去路,一邊勸家主,“家主,老奴當真見這位夫人金針之術了得,這是治好少爺的唯一辦法了。”
宋寧軒想走,又是誰能攔得住的,這些人敢質疑恬兒,就要曉得他雷霆之怒。
他才要出手,從雨幕里沖進一人,那人跑得急,一邊跑還一邊喊著,“大夫,救命啊!大夫!”
林恬兒忙拉了宋寧軒靠邊,讓出大門的位置。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抱著一個婦人一路疾行沖進九善堂。男子連件擋雨的用具都沒穿,只一件蓑衣披在病人身上,沖進來時二人皆已濕透。
九海川是這里的坐堂大夫,招呼著來人,“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