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好似不是閻大人的壽辰,為何閻小姐會在臺上?”
宋寧軒的一句話,讓閻洪風臉上頓時一陣臊得慌。
慶朝風氣較為開化,但官宦小姐的才藝也不會輕易顯露給外人。
像閻夢菲這樣在畫舫上表演的這還是頭一個,宋寧軒問出來,就是沒打算給閻家父女留顏面。
閻洪風在官場多年早就混了個厚臉皮,他出這個主意時就想到了會有人借機譏諷。
他解釋道,“其實,不是什么節日也無妨吧,小女自幼擅舞,沒事在家總要舞上兩曲,與其無人欣賞不如在此展現,也不枉她愛舞如命。”
夏乾替閻洪風斟酒,打圓場道:“閻大人也是疼愛女兒,咱們做父親的都理解。”
閻洪風順著臺階往下走,“沒辦法,她娘去得早,我就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溺愛一些。”
此時臺上,閻夢菲已經擺好姿勢,眼中滿是殷切地看著下面的宋寧軒。
湖心微風吹過,掀起她面紗一角,隨著越發幽暗的茉莉花香飄到眾人鼻尖,半遮半掩真容下,還真有幾人勾人。
宋寧軒將視線落在臺上,只是一瞬間便被閻夢菲捕獲住。
她跳得越發賣力,在這余暉靜謐的傍晚,舞得耀眼奪目,竟真的引來了幾只蝴蝶。
陳承恩是參加過宮宴之人,看到這一幕也不忍贊嘆,“真沒想到閻小姐的舞姿竟能引來蝴蝶眷戀不走,如此卓然的舞技,如此震撼人心的場景,怕是世間再難找到第二人了。”
閻洪風見到女兒的舞蹈竟然能引來蝴蝶也大為自豪,他手捋著胡須偷偷打量著宋寧軒。
見世子爺眼中有迷戀之色,越發得意自己出的這主意好,女兒最厲害的就是跳舞,如此出色的女子又有哪個男人抵抗得了。
夏洛雪見男人們都被閻夢菲的舞蹈迷戀得如癡如醉,尤其是蕭苛,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覺得都是林恬兒的錯。
“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自己的男人被人搶走你就高興了?”
林恬兒也覺得閻夢菲的舞跳得很好,“有舞蹈可賞總比一直看不動的山水有意思。”
夏洛雪見她如此不在意,越發地生氣。
她拿起酒仰頭狠狠灌下一杯時,“有你后悔的時候。”
林恬兒無所謂地勾唇,她是絕對不會做讓自己后悔事的。
這時,臺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啊!”她再轉頭,才還跳得一臉陶醉的閻夢菲已經跌坐在臺上,絲竹聲也停了,一眾舞姬皆面面相覷。
唯一不變的是閻夢菲身邊的蝴蝶,她的舞停了,蝴蝶反而越來越多了。
也不知是誰譏笑出聲,“我還真以為是閻小姐的舞姿美艷到招來了蝴蝶,原來是在身上涂抹了香料的緣故,難怪我覺得熏著慌。”
“就是,還真是心機,下次我們也在身上擦上香料,豈不是也能引來蝴蝶?”
宋寧軒唇角的譏諷不加掩飾地擴大,閻洪風想向他解釋,可話到嘴邊見他如此,覺得說什么都無力,腦仁又開始一陣陣地漲疼起來。
他心中責怪,菲兒什么時候出錯不好,怎么在最關鍵的時候出了差錯,如此丟人現眼,還不如不跳。
他向下人呵斥,“還不快攙扶小姐起來。”
而這時,林恬兒放在桌下的手動了,她手中多出一支毛筆,心念閃動間,一物出現在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