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兒覺得,這么值得慶祝的事,應該擺個十桌八桌的好好熱鬧一下,反正她現在有錢了。
宋寧軒知她喜熱鬧,想著在村里慶祝一下也好,于是點頭,“你做主就好。”
林恬兒歡喜,“那你等等我,我先去村長家一趟,這事由他幫忙張羅最好。”
林恬兒來到村長家,就看到蕭老漢正蹲在自家院門口吧嗒吧嗒抽旱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蕭伯父!”
林恬兒遠遠地打招呼,走到近前發現人情緒不對。
“您哪里不舒服嗎?”
對于過往,在蕭老漢向她道歉那一刻,她便放下了,就算心中還有芥蒂,但她人到了新的高度后,便對無知又無寸進的蕭何氏沒了想法。
不恨也不想搭理。
但蕭老漢這人還算有良知,還是值得往來的。
蕭村長見她來了,將煙磕了磕別在身后,長長嘆息了一聲,“丫頭還沒走啊!”
林恬兒沒作聲。
他感慨地道,“你是個好的,是我家阿苛沒福氣,宋秀才高中解元,以他的本事中進士當大官也是能了。”
林恬兒知他昨日進城了,知道寧軒高中的消息也正常,他總不會因為這事在這里唉聲嘆氣吧。
“您知道啦,是啊,所以我想著這樣的好消息,要不就在村里慶祝一下,怎么說我們也是從咱們村出去的。”
蕭村長站起身,“是啊,總算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不知大伙還能不能樂呵起來了。”
林恬兒心覺不妙。
“蕭伯父,你是不是又收到上邊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蕭村長長嘆一聲,“賦稅又加了,這是今年的第三次了,咱們本來就是荒田,原本是減收十分之四的稅收,現在這份條件沒有了。
加上咱們村沒有永生田,只是戶田,還要按分到的田加收人頭稅。上一次說的是,五十歲以上、殘疾、寡婦免人頭稅,現在這些人也要每年收三百文,田稅又上漲了兩成。”
這個條件乍一聽沒什么,蕭家村如今家家戶戶手上都有一點余錢,人頭稅還交得上,可這收入是僅限春夏兩季,到了秋冬還是要靠田地養家。
再次上漲田稅,那不就是要上繳六成!
“又漲兩成,余下的糧還要留種,就咱們村這點荒田肯定撐不到明年的秋收了。”
林恬兒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糧食不夠,那不是又要挨餓?
蕭老漢痛苦哀嘆,“朝廷不給百姓留活路啊!”
林恬兒卻想到的是,這糧價怕是要瘋狂上漲了。
蕭老漢心中難過,又無處可說,遇到了林恬兒便多說了兩句,“昨日聽說荊州戰事吃緊,這才加大稅收。你說阿苛他哪去不好,干嘛要自己去荊州那么危險的地方!”
“苛兒,苛兒回來了嗎?”
蕭何氏的聲音從房中傳來,隨后林恬兒就看到一臉病容的蕭何氏從房中出來。
只是幾個月不見,她老了許多,人也瘦得差點認不出來。
林恬兒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準備離開。
“蕭伯父還要向村里人傳達上頭的消息,我就不打擾你了,有事我再來找您。”
蕭何氏追出來正好看到林恬兒離開的背影,她先是愣了愣,隨后張開嘴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