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聲音吆喝著,“大家伙都麻利一些,速度越快越好,天亮前爭取將這搬空!”
庫房門敞開,六喜指揮著眾人搬糧向車上運,才搬上車幾袋面,前院便出現光亮!
唐杰見狀給兄弟們使眼色,眾人二話不說,丟下手中的糧袋子,一窩蜂地消失在夜色當中。
六喜發覺不對,在后面啞著嗓子喊,“你們別跑,我可給了銀子的,你們不能跑!”
可誰聽他的話,眾人早把他丟下不管了。
這些人一跑,等于他給的三百兩銀子不翼而飛。
他心下一急,喊出的動靜太大,直接被疾風發現。
疾風一個掃堂腿將他按趴在地上,看著后院散落的一地白面,還有豁開的院墻,對身后的兄弟道,“去兩人追!”
六喜被人死死按到地上,心下當即涼了半截,閉上眼睛。
就這樣全完了。
他心中清楚,如果被帶到官府問話,沒有他好果子吃,留在府上的妹妹和娘親也會被老爺懲罰。
他抽出袖口中的匕首,悄悄握在了手中。
疾風對身邊人使了眼色,將六喜交給他。
“將人帶去衙門報案!”
“是!”
六喜被人連拖帶拽向縣衙走,一路都沒有找到逃脫的希望,看到衙門口的那一刻,最后閉上眼,將匕首插進了自己心口。
林恬兒得到消息時,天已大亮,疾風將一切事務都料理完了。
“回夫人,果然如您所料,楊家人耐不住性子起了歪心,昨夜派人來偷盜糧食了。”
林恬兒見他手上有血,吃驚道,“你受傷了?”
疾風看了一眼,搖頭,“死了一個下人,手上沾的是他的血。”
當時兄弟押著人去衙門,六喜就死在衙門口,他趕過去檢查尸體,這才沾染了血。
林恬兒沒想到還鬧出人命,關心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疾風將白建發現有人偷糧,連夜找到他一事說了,“可惜,只抓到一人,參與偷糧的人好像早有準備,如果沒猜錯,應當個個身上有武功。不然我們人才動他們就跑了,普通人的防范意識沒有那么強。”
他無比遺憾地嘆了口氣,“那人一死,楊志城將所有責任推得一干二凈,追查下去,他們利用的那所房子也是死者的親戚。”
林恬兒擺弄著手上的戒指,眉宇緊鎖,“一個奴才怎么可能指使得動那么多會武功之人,沒有楊志城在背后支持,我是怎么都不信的。”
只是沒攀咬到此人,確實可惜了。
有了偷盜的前車之鑒,這一次糧庫不但加高了院墻,增設了鐵網,連地面都被她鋪設了石塊,徹底將庫房打造成銅墻鐵壁,任誰也別想再盜走一顆糧食。
夜里出的那起命案,就像不曾發生一般,六喜的死只有他娘和妹妹傷心。
唐杰帶著兄弟又回到了楊家,楊志城看著他們就頭疼,“你們拿了我的銀錢,沒替我辦成事,怎么還有臉賴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