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遲疑地爬到車上,他很少享受這種級別的待遇,坐在位子上之后,他看著駕駛座上的姜附離,晃了晃腿:“我有點熱。”
姜附離看了后視鏡一眼,發動車子,將后座的窗戶降了一點。
風吹進來。
姜鶴有點飄飄然了,“還有點渴。”
姜附離將車開到大路上,隨手打開副駕駛的儲物箱,拿了一瓶礦泉水扔給姜鶴。
他的副駕駛鮮少有人敢坐,后面白蘞會坐之后,里面吃的喝的一向不少。
姜鶴接過礦泉水,膽子大起來,“風有點太……”
姜附離終于忍無可忍地掃后面一眼,冷冷道:“坐好。”
姜鶴:“……”
他立馬給自己上了閥門。
車子緩緩開到住處,姜附離將車停下,走入大門,花園的燈大亮。
許南璟斜斜坐在美人靠上,隨手撒下一把魚食,里面的錦鯉被他喂了一天的食,懶洋洋地擺了下尾巴,不肯再吃。
看到姜附離回來,他坐直,把魚食扔到一邊,“姜哥。”
姜附離朝他點點頭就往里面走,姜鶴抱著一瓶礦泉水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鶴。”許南璟向姜鶴打招呼。
姜鶴頭也沒抬,慢吞吞地走著也不理他。
“看吧,鶴他只跟高智商的人說話,”許南璟跟身邊的蕭秉文說話,頓了頓,又道:“比如白蘞妹妹。”
姜鶴雖然年紀小,識字不多,但他在數字方面天生十分敏銳。
蕭秉文都知道姜鶴年紀不大卻被很多教授看重,這種天賦跟普通天才有壁,能與賀文一行人媲美。
聽著許南璟的意思,蕭秉文只道,“難道他不是看臉嗎?”
“之前我也是這么想的,”許南璟想著中午見到的那一幕,嘆了一聲,重新拿回魚食,給喂錦鯉,“算了,你不懂。”
蕭秉文確實不懂,便轉移話題,“這邊合約定好了,我過兩天要回江京,今年江大的新人聯誼也快開始了,不知道那梁無瑜會不會去。還有賀文我是沒有一點辦法,你爺爺那……”
許家蕭家一脈同源,今年暑假江京大學一批學生面臨畢業,人才市場競爭激烈,部分人還會選擇掛在外企名下,許老爺子將此重任交給蕭家。
“放心,他心里什么都清楚。”許南璟懶洋洋靠著欄桿,“賀文那是誰想請就……”
他忽然想起來白蘞,一句話瞬間就沒說下去。
**
翌日。
星期一。
白蘞依舊早早就來到教室,她穿著寬松的校服,拉鏈拉到最頂端,頭發利落地挽起,來到班級第一眼看看同桌。
這段時間楊琳每一天都來得很早,沒缺過課。
她正低頭抄寫錯題本,齊耳下的頭發垂下,將側臉完全擋住。
白蘞慢悠悠地收回目光,把書包放下去之后,抬腳把椅子往后面踢了踢,隨意坐下。
路曉晗打著哈欠進來,“早。”
她跟白蘞打了聲招呼,側身坐下,看到白蘞在看手機以為是在刷題,等等——
“你是在看視頻?”路曉晗頭低了低,看到白蘞在看一個玉石打磨視頻,有些遲疑。
畢竟很少看到白蘞在班級干其他事。
白蘞將手機擺在桌子上,左手搭著桌沿,右手懶散地支著下巴,“嗯,現代工藝真發達。”
發達?
路曉晗遲疑地看著打磨的鏡頭,這不是打磨機加一些尖頭嗎?
她不懂,倒是沒多問。
白蘞一直看到第一節課,校長把習題分發下去了,老師在講解習題,白蘞聽了會兒,就默默拿出手機,繼續無聲地看視頻。
聞其看到白蘞偷摸看手機,他便拿出蛋糕在后面偷偷吃。
以前張世澤會跟他一起偷吃,現在只能他一個人吃了。
教導主任早早就巡視各班,看到聞其不好好聽課,偷偷吃蛋糕還問同桌吃不吃,便敲了敲后門,將人叫出去。
教導主任很嚴肅:“快高考了,上課不好好聽課,你吃什么蛋糕?”
“芋泥小貝蛋糕。”聞其摸了摸腦袋。
教導主任:“……”
眾所周知,十五班的張世澤跟聞其都很二。
聞其后面反應過來,默默拿著蛋糕回去,化學老師站在講臺上,冷冷地看著聞其,聞其默默放下蛋糕,然后又朝白蘞看過去一眼——
白蘞還在光明正大地看手機。
……化學老師、教導主任您二位看不到?
講臺下所有同學的動作,講臺上的化學老師都看得清清楚楚,至于白蘞,這么久以來,化學老師第一次看到白蘞同學上課玩手機。
她玩手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化學老師甚至懷疑她在研究手機上的難題。
“不是,蘞姐,”聞其坐在張世澤的桌子上,一腳蹬著地,湊過去看了好半晌,發現只是一個磨玉石的視頻,“您……看這催眠?”
白蘞慢吞吞地抬頭,修長的手指劃到下個視頻,“反正我不吃芋泥小貝。”
“臥槽哈哈芋泥小貝,”班級其他幾人笑起來,從此之后聞其就跟張世澤一樣永遠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貝,小貝!”
貝:“……”
星期一下午最后一節都是班主任的課。
這學期班級學生比以往努力很多,陸靈犀沒那么多要叮囑的,下課后,她讓白蘞去辦公室一趟。
剛下課,走廊上人多,白蘞沒跟人擠。
路曉晗寧肖他們都在班級等白蘞。
白蘞幾乎看了一天視頻,這會兒才打開app,看這個月的挑戰題庫。
她名次躥得很快,已經比寧肖高,私信她的人很多,大多數紅點都被姜附離發給她的插件屏蔽掉了。
唯有官方的消息從私信變成了頂端的橫幅——
白蘞看了一眼,直接劃過去。
沒填。
三分鐘后,人流量變少,白蘞拿起手機往外面走,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
江京的座機。
她估摸著是許恩辦公室的電話,接起。
“你好,”手機那頭是一道陌生的聲音,夾雜著絲好奇,“請問是白撿同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