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到醫院里的時候,身邊的素人和醫生似乎都格外熱情。
“宋醫生昨天的那場手術簡直可以寫上教科書。”
“今天還有一場直播訪談,我能和你坐在一起嗎?”
宋幼薇有些莫名,但還是保持溫和的態度回應。
“謝謝你們的夸獎,至于位置的事情,聽從節目組的安排就好了。”
“訪談節目馬上就開始了,請各位先到化妝間里來。”
陳導叫人,那些人才鳥獸散去。
宋幼薇慢騰騰的挪到最后一個才去,剛坐下來,身邊就傳來了宋青梔的聲音。
“姐姐,今天的訪談節目,我們似乎是搭檔呢。”
“因為我們救治的病人,都有一部分屬于心臟問題。”
宋幼薇從善如流的應答,卻沒有給宋青梔多一個眼神,“而且,我不需要你這樣的搭檔。”
“姐姐這話,說的也太傷人心了吧。”
宋青梔早早到來,已經妝發齊全,她傾身迎上前來,注視著宋幼薇冷冰冰的眼。
“老師在世的時候,你的眼神可從沒這么冷過。
宋幼薇,你不一直是老師的小太陽嗎?你不一直是他此生的驕傲嗎?”
宋青梔的聲音堪比海上誘.惑人心的人魚。
那聲音像是無數的海水,倒灌進宋幼薇的胸肺里,恨不得將她胸腔里最后意思空氣都給擠走。
她當然記得老師的溫柔教導,更記得他會把領養她們的日子當做是生日。
日復一年的為她們慶生。
會在宋幼薇夜晚里驚醒的時候,輕聲哄著她。
那粗糲的指腹會掠過她的發絲,伴隨著老師低沉而發悶的笑。
“等幼薇再長大一點,噩夢再不會纏著你了。”
她總會笑著答應,卻又貪戀那掌心的溫暖,一次又一次的抱著娃娃蹲在老師的門前,只是想聽他多說一句安慰人的話。
直到,宋振華的死變成了她的噩夢。
那個說噩夢會離開的老師,躺在漆黑的棺木里,傾盆大雨把他棺木里的百合花砸的七零八碎。
他的學生、他曾經施恩過的人。
每個人都在哭,都在為他的死而傷感。
只有宋幼薇緊緊抱著懷里破開的娃娃,雙目赤紅的盯著老師至死都不肯松開的拳頭,邊輕輕安撫身邊比自己還要大的宋廷燁。
而在不遠處,宋青梔一身得體的黑禮裙,卻親昵的挽著另一個長輩的手。
出口的,卻是足以讓宋幼薇記恨她一輩子的話。
“他曾是我的老師。現在他卻死了,還死在一場大雨里,真可憐。”
化妝間里的宋青梔,再一次念出了當初葬禮上的那句話。
宋幼薇沒有注意到背后偷偷進入化妝間里的攝像機,拍案而起。
桌案發出一聲巨響,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宋青梔滿意的勾了勾唇角,輕輕的拉住了她的袖口。
“姐姐,我曾經的老師難道不可憐嗎?
你應該記得,他躺在棺木里的時候,宋家的親戚還在爭他的錢財,想要喝干.他的血。可他們什么都沒得到。”
說到這里,宋青梔也慢慢的站起身來,親昵的走到她的身邊,附在她的耳邊。
一如小時候,她們兩個親姐妹一樣的在沙發上竊竊私語。
“因為,那些錢我早就轉移走了。
誰都不知道當初的事情是我做的,包括那個人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