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重歸安靜,只有冰冷的醫療機器發出些微的聲響,以及吊水管里滴滴答答的聲音,在宋幼薇的腦海里回旋。
當滔天的怒意漸漸平靜,她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床頭柜上。
在剛才她摁著傅瀟聲,聲聲質問的地方。
她剛才應該注意到的……
傅瀟聲臉上帶著淡淡的歉意,就連動作都格外的縱容,這樣尖銳的床頭柜桌角,足夠讓他觸碰到的腰側青紫腫.脹。
可他什么都沒說。
就和傅瀟聲以前多次救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
我不該怪他的。
她頭疼的撫了撫額角,即使是傅瀟聲找人幫忙,那同樣需要楚依依的答應。
即使這件事情沒有人告訴過她,但她相信傅瀟聲不會威脅楚依依,而好心的楚依依,總會答應一切和她有關的事情。
“錯不在某一個人,都怪我……都怪我太過被動……”
她總認為只要解決好青山計劃,那么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而從現在看來,青山計劃沒法兒保證楚依依的安全。
想到這里,她的眼神陡然銳利了起來,她額角青筋突突,將自己纖長的手指彎折出疼痛,借此保持清醒。
她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宋幼薇,想想你應該怎么主動出擊。
……
傅瀟聲重新回到爺爺的病房前。
季憲明已經從爺爺的病房里走出來,許醫生帶著幾個護士照看著爺爺。
四叔和二嬸都圍聚在季憲明的身邊,殷切的問著爺爺的情況。
下一刻。
季憲明轉過頭來:“我用實力證明了自己,傅總,現在我能得到一份公道了嗎?”
“你認為,用公事來要挾我的私事,算是公道?”
傅瀟聲步步走上前去。
想到楚依依這個前幾天還鮮活的姑娘,現在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渾身上下插滿了高科技的醫療設備,他的眼神愈發的陰冷,“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季憲明下意識攥緊了口袋里的手機。
他剛才在病房里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宋青梔打來的電話。
可是因為門口還有四叔和許梅,他沒有辦法接通電話。
但楚依依的車禍,已經讓他明白宋青梔都做了些什么。
這個時候,不能慫。
季憲明喉頭滾動,強撐著泰然自若的模樣。
“我當然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在給我的學生討回一個公道。我給你爺爺治病,只是想讓你給我學生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有什么不可以嗎?”
聽到這句話,四叔第一個站了出來。
“是呀,瀟聲,以季教授的本身,他完全可以取代宋幼薇,當爸爸的主治醫生,你千萬不要因為你對宋幼薇私人感情,就將爸爸的生命棄之不顧。”
許梅見狀,也跟著應聲:“的確,而且宋青梔和你的關系都已經確定了,甚至還懷上了你的孩子,你給她一個名分,也是合情合理。”
這根本不叫什么合情合理。
傅瀟聲斂眸,被稱作不甘和瘋狂的種子已經悄然發芽。
他和宋幼薇的婚姻。
甚至都來自于爺爺的喜好。
即使現在他對這份關系十分滿意,可不代表著,他喜歡被親戚用一些道德和責任做壓迫,接受自己不想做到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