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傅瀟聲：“所以說，他小時候得的根本不是精神病，只是壓抑而生成的一種情緒……”

“怎么說？”

“這種病癥有幾個條件，感受不到他人的情緒，并且是個天才，且不可治愈。”宋幼薇緊接著說了下去，“但他的病癥可以治愈，他也并不是一個天才，而我的老師，是天才本身。”

她向來毫不吝嗇夸獎自己的老師。

而傅瀟聲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么得意的模樣，緊繃的精神稍稍有所緩解。

“你明白他做這些事情的原因了？”

“他有著良好的基因，并且小時候一直認為自己是天才。

可等到長大，他自己不再是天才，世界上也有比自己更加優秀的人存在，落差感會讓他開始嫉妒、開始扭曲。”

宋幼薇認真的回答，眼神卻漸漸堅定起來，“但我不會對他有一點的憐憫之心，即使他的過去如此可憐。”

傅瀟聲看著她的眼神驟然亮了幾分。

他本來以為按照宋幼薇的和軟的性子，也許會對這樣的季憲明產生惻隱之心。

可她沒有。

“為什么？”傅瀟聲好奇她的答案。

“路是自己選的，九年義務教育不是讓他單純當個罪犯的。”

宋幼薇反倒是認真的看著傅瀟聲，甚至還指了指他腰間那把槍，“就像你知道，只有在合法持槍的地方，你才能帶著這東西，你受限于人類社會的規矩，這樣才能被稱作人。

而他違反了法律，那就和畜生沒有什么區別，我作為人，對畜生的容忍程度沒有那么高。”

傅瀟聲聽著她這番話：“你這算是變相的夸我嗎？”

“遵紀守法是每個人的基本準則吧，我可沒在夸你。”

宋幼薇嘴角溢出一抹淺淺的笑，別過頭去，倒是沒有繼續緊張的看著窗外的大雨，而是認真的開始看唐德小鎮的地圖，保證她們進入小鎮之后，很快就能確定對方的位置。

只是……

“他們屋子和屋子的間隔，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畢竟這個小鎮里很多農場。”

傅瀟聲也跟著湊過來，兩個人肩抵著肩膀，看著地圖上所有的標識。

時間再一次正常流轉起來，不再因為充滿緊張而變得極其緩慢。

車輛慢騰騰的駛入了唐德鎮，不過陡然刮起的大風讓他們不得不暫時先找個地方落腳，當地的旅館老板都無奈的看向他們：“你們正好碰到了不太好的季節，但再給我們鎮子幾個小時的時間，風雨就會停止的。”

“幾個小時！”

宋幼薇不可置信的看著窗外的狂風驟雨。

他們僅僅是從車輛里走到旅館，渾身就已經濕漉漉的。

這個時候就算是想開車離開這里，都有點艱難。

傅瀟聲安撫似的扣住了她的肩膀：“我們寸步難行，他同樣也走不出去，正好，我們還有時間打聽一點消息。”

宋幼薇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慢慢平復下急躁的心情。

老板的目光在兩個人之中掠過，低低的笑了起來：“看起來你們不需要兩個房間了，樓頂上的雙人房今天可以打折。”

“不用……”宋幼薇面露難色。

“可以。”傅瀟聲卻將人扣緊，“正好我們商量一些事情。”

宋幼薇突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