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軒轅靈兒像個無助的孩子般痛哭失聲，賀連城既心痛，又無奈。

只能將妻子拉入懷中無聲安慰。

軒轅靈兒哭得累了倦了，他才命人將連續三個晚上沒有好好休息的軒轅靈兒送回賀府。

陛下醒了，軒轅靈兒身上的責任也卸了下來。

軒轅爾桀并沒有因為靈兒的怨懟生出不滿，他不知難過了多久，才漸漸止住悲傷，嗓音嘶啞。

“靈兒罵得沒錯，是朕無能，連心愛妻子的性命都保不住。”

“做人做到這種地步，朕恐怕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一個男人。”

賀連城勸道：“皇后的死是一場未知的意外，陛下先不要妄自菲薄責怪自己。”

“你要盡快振作起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親自處理。”

軒轅爾桀沉默了片刻，才抬頭詢問：“可查出這起大火是何人所放？”

賀連城猶豫片刻，沉聲回道：“冬日寒冷，看守牢房的獄卒為了夜中取暖，采用木柴生火。”

“睡熟之后，火苗不小心燒到獄卒的衣襟，有人發現不對勁時，火勢已經大到無法控制。”

“夜里值夜的獄卒原本就比白天要少，加之附近的井水因為天氣的原因結了冰面。”

“待破開冰層用井水滅火時，刑部大牢淹沒在火海之中。”

“這場火災，共有四十七名囚犯、二十六名獄卒喪生，其余人皆受到或輕或重的燒傷。”

賀連城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悲痛：“按照最新統計出來的死亡名單，皇后……也在這四十七名囚犯之中。”

囚犯這個稱呼，戳痛了軒轅爾桀的胸口。

“洛洛不是囚犯，她……”

接下來被他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不管洛千凰是不是囚犯，她慘死獄中是不可抗爭的事實。

賀連城見他雙眼赤紅，呼吸沉重，知道一時半會兒，他接受不了洛千凰死亡這個沉重的打擊。

無奈地嘆了口氣，賀連城勸道：“你大病初愈，先留在寢宮好好休息。待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再親自出面主持大局。”

“不必！”

軒轅爾桀擺了擺手，他拖著病體步下床榻，踉踉蹌蹌向門外走去。

“洛洛還在長生殿里孤零零的躺著，朕有什么資格留在這里獨自享福。”

“朕要去長生殿陪陪洛洛，就算暫時還不能陪她一同踏上黃泉路，朕也要親自過去送她最后一程。”

長達三天的不吃不喝，高燒不斷，病魔纏身。

未等軒轅爾桀走到門口，便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賀連城忙不迭將他扶回了床上，“陛下，你悲痛欲絕我能理解。”

“但死者已矣，再如何自我折磨也改變不了眼前的局面。”

“我知道這一刻你想陪著皇后一起離去，但你的身份不容許你做這么沖動的決定。”

“太上皇膝下只有你一個兒子，你若有什么三長兩短，你父母雙親當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人終有一死，皇后她……只是比尋常人早走那么幾十年而已。”

“若她在天有靈，絕不愿看到她摯愛的夫君悲傷頹廢到你這種地步。”

“摯愛的夫君？”

軒轅爾桀捂著因劇烈咳嗽而陣陣悶痛的胸口苦笑：“你知道洛洛最后和朕說的那句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