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說話?”久聽不見回答,沈墨城皺眉,聲音也沉了下來。
顧爽爽一嚇,“我……”
“在哪里?”
“我、我和小霜還在逛,”
“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了!……等我們逛的差不多,我自己回去吧。”
他輕笑了一下:“別貪玩了,我大概五點能到家,你想早點見到禮物就乖乖早點回家。”
顧爽爽僵硬地應著,掛斷這通窒息的電話。
“你還真是不怕死和那么恐怖的惡魔住在一起!”身后,顧子藝顯然已經聽見電話內容。
顧爽爽沒理她,走進病房。
陸皓軒虛弱地躺在那里,顧爽爽目光復雜又冰冷地看著他,“真的是他打的嗎?”
陸皓軒緊抿薄唇。
顧爽爽走過去,“他不是瘋子,打人總有原因吧。”
“你護著他?”陸皓軒被刺到,突然陰鷙地冷笑了出來。
“我沒有偏袒誰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
“我身上的傷還不夠清楚嗎?他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陸皓軒憤怒吼道,又自嘲地冷哼,“我為什么拼了命想變得有錢有勢?因為沒有權勢就是我今天這樣的下場,對方看你不順眼了,你就是會莫名挨一頓毒打。而且毫無辦法!”
陸皓軒握緊拳頭,眼里迸出濃烈的恨意望著顧爽爽:“他沈墨城打人需要什么理由?呵,全憑他高興不高興!在他們那種人的世界里,打人就是樂趣,爽爽,這種性情恐怖的男人你如果還有點自覺,趕緊離開他,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陸皓軒字字鑿鑿響徹在耳邊,顧爽爽聽得臉色一層慘白過一層,她抿著唇,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她迷茫了,困惑了。陸皓軒嘴里的沈墨城,仿佛一個殘酷無情的惡魔,沒有任何原因,或許只是因為陸皓軒是她的前男朋友,在哪里遇見了,就遭了這樣一頓毒打?
她不愿意去相信他是這種人,可是事實無情地擺在了面前。
顧爽爽晃晃無力垂著的眼,回過神,顧子藝不在房間里了,她不便多留,“陸皓軒,不管怎樣,我說聲對不起,你好好休息,我先……”
“我都這樣了,就不能陪我一會兒嗎?”
陸皓軒眉眼落寞,苦笑,“十四年的情分啊,你真的這樣絕情?就算是朋友生病住院,也可以探望照顧吧?”
他說著咳嗽起來,還要起身拉住往門口走的她:“爽爽,別走好嗎?”
顧爽爽見他那么脆弱的樣子,心里哪能一點都不疼?感情不在了,相處十四年的親情還在,那是割舍不掉的,不論陸皓軒變成什么樣子,顧爽爽從心底都不會放棄他。
她看看時間,終究不忍,停下腳步。
陸皓軒笑了,捂著劇痛的肺部,“顧子藝去繳費了,趁這片刻的清凈,你推我出去走走,我們好好說說話行嗎?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對你說,爽爽,即使做不成戀人,做兄妹也可以是不是?求你,別拒我于千里之外。”
……
下午四點竟還有太陽,綿綿暖暖的。
顧爽爽把他推到花園,這個時節草葉凋枯,兩人一坐一站,顧爽爽心事重重,和陸皓軒并不想多說。
陸皓軒見她心不在焉,喉中梗塞,他安靜下來,心中悲戚流露在黯然的瞳孔里,目光恍惚,突然他看到她白色羽絨服左胸口在陽光下閃閃的東西。他傾身湊近仔細一看,是他送的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