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桌面上露出的小臉落落大方,充滿愛意地看看身旁靜默不語的男人,再去看蕭雨柔,無害一笑:“那真是要謝謝蕭姐姐以前對我叔叔的照顧了,以后就不勞煩蕭姐姐啦。”
她說的可愛又隨意。
挽起身側男人的手臂,又說:“蕭姐姐,叔叔常在我耳邊提你,說你幫襯了他許多,說下次見了面,我這個做妻子的一定要好好替他敬蕭姐姐一杯,那我就以茶代酒,來——”
顧爽爽舉杯站起身,目光沉澈明亮。
蕭雨柔不動,好看的瓜子臉微微垂著,美麗的眼睛有些哀怨地看向對座的男人,眼神在問,你真的對她說過敬酒這種話嗎?我對你做的一切,你要她替你來感謝我?
沈墨城不知何時又點了根煙,面容沉鑄也沉靜,抽自己的煙,不參與到女人的戰爭中去。
他微微側目,盯著身邊站得筆直的小包子,看她那暗暗較勁的小模樣,他不擔心。
沈墨城甚至意外她在這一刻迸發出的高情商,看來女人天生在這方面有一套,平時再蠢笨,遇見情敵就炸毛。
蕭雨柔目光漸漸暗淡下去。
溫謹懷和蕭易辰立刻圓場,其他幾位男士也風度翩翩,最后這敬酒,大家是一起喝了。
飯局后半場,蕭雨柔很靜。
顧爽爽沒了人打仗,自己吃的美美的,中途要去洗手間。
沈墨城說有內置的。
顧爽爽臉紅,大家都在用餐,怎么好意思用內置洗手間。
他問她一個人能行嗎?
顧爽爽沖他笑,能行。
問清楚了侍應生方向,格調高雅的俱樂部餐廳,洗手間非常干凈。
顧爽爽洗手吹干,出來,她穿帆布鞋走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繞過拐角聽見有人說話,沒察覺到她,還在說。
顧爽爽探探頭,三個男人,在抽煙。
其中一具高大側影,顧爽爽認出來,是那位聲音清朗的蕭先生。
“五哥這小媳婦兒,擱我我也想娶一個,帶在身邊有面子,回了家那童顏巨ru又好用!”
“這叫人各有福氣,五哥前半生痛苦不堪說不定就是為了遇這么一個好姑娘。”
蕭易辰搖搖頭,“你們都只看到這好的,現在快活能代表以后么?你們壓根不知道,五哥娶這位……他媽的喝多了,我說這干嘛?只要五哥現在開心!他煩人事兒也多呢,不該他承擔的他還在承擔,就那醫院病重的兩位……”
有人接了話,“小惟,說起來三天后小家伙過生日,也是可憐,謹懷說前一陣又做手術了,病情很不樂觀,今年指不定最后一個生日,唉,五哥……估計小惟生日他不會去醫院。”
蕭易辰眉眼低垂,說了句:“你們不懂,看見小惟五哥多痛苦,但是不見吧,五哥更難受。小惟生日那天那個女人可能會來,不知道五哥準不準母子倆見面……嘰歪這么久,走了走了!”
三個男人散了。
顧爽爽從墻后面探出身子。
三個男人散了。
顧爽爽從墻后面探出身子。
沒有立刻往包間返回,因為耳朵剛才聽見的叫她微微發怔。
不是有意偷聽,說第一句話的人夸了她也調侃了她,她不好意思出現。
但是后面短短幾句交談,信息量讓她震驚。
顧爽爽猜見叔叔以前的生活不快樂,但他的兄弟們用了一個詞,在顧爽爽眼里特別嚴重的詞,痛苦不堪。
尤其那位蕭先生的話,讓她凌亂,讓她疑惑。
什么叫做現在快樂不能代表以后?還有叔叔娶她,話到這里戛然而止,娶她怎么了?
聽蕭先生的語氣意思,叔叔娶她,好像還有別人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