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著自己身體好,盼著能動一動下床的那一刻,她有她的決定,她有她要做的事。
這三天里,不說話的時間足夠她思考,想清楚很多問題,整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沈墨城著急,內心壓抑,卻沒有一丁點辦法。
她好像一夕之間變了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布娃娃,不說話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身上,眼睛里,臉上,再也看不到從前那個動一動都仿佛散發出光芒微笑的顧爽爽,一丁點痕跡都沒有。
沈墨城愿意把她想成這是她生病了,病沒好,怎會有面對他的笑容?
可是,她為數不多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神,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
冷了,沒有情緒了,看著他和看著那些進來給她檢查的醫生沒有區別。
怎么可以?
前幾天還那樣熱忱,望他時會有濃濃愛意,大大的眼睛里琉璃璀璨,會有許多星星光亮,毫不掩飾對他的信仰迷戀熱愛。
都沒了。
他的內心開始從未有過的驚慌,那種全身肌肉被分解的可怖無力感覺淹沒了他。
……
第五天中午,進來給顧爽爽換點滴瓶的護.士出去后,忘了把門關上。
他早晨出現過一趟,后來張青秘書過來說了什么,他就走了,似乎是公事。
顧爽爽躺著,病房里此刻就她一個人,并沒有睡著。
因為病房門沒關的緣故,外面經過兩個護.士交談的聲音,顧爽爽聽見了。
“最西邊的重癥病房,就是那個大老板送過來的那位,昨晚醒了。”
“那個陸熙離?”
說話聲漸漸遠去。
病房里白色的被子動了動,顧爽爽慢慢拖著身軀坐起來。
拔掉針頭。
慢慢的,一步一步,小口呼吸著頂住肺部劇痛。
十分鐘后,來到最西邊的重癥病房,中午時段,還是探視時間。
顧爽爽沒有在門外猶豫,不用猶豫,伸手推開了病房門。
很寬敞的房間,一室冰冷。
她的視線直奔正對門口的病床。
病床上露出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美麗還是美麗的,鼻子上帶著呼吸罩,氧氣管,身上插著許多別的管子,連接監測儀器。
的確是醒了。
她走過去時,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顧爽爽站在床邊,距離一步。
陸熙離睜開眼睛后,看見來人,先是愣了愣,隨即,呼吸罩底下的臉露出與從前那般淡雅的笑容:“爽爽?”
顧爽爽也提了一下唇,“陸總,身體好些了嗎?”
陸熙離觀察顧爽爽無異的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一點點,手指微微發抖把呼吸罩拿離開嘴唇鼻子一點點,“從鬼門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