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爽爽越深入，我內心深處越存有僥幸心理，姆媽八年都沒正經醒來過，可能以后也不會？我在心里這么問自己。從前盼著姆媽醒過來的心，說實話沒剩多少了，甚至覺得，我和顧爽爽和睦過下去，姆媽昏睡，卻也還在這世上，兩個至親至愛的女人都在身邊，我這一生別無他求。”

“我明白你的意思，墨城，這沒有錯，你愛上顧爽爽不是錯，我了解你多辛苦，在你猶豫要不要愛上這個女孩的那段時間，你特別痛苦的樣子我看在眼里。兩年前你娶顧爽爽，你料不到有朝一日會愛上她，人的心是最不可琢磨的東西。”

沈墨城抬臂扔了煙頭，煙霧散掉，他是面無表情的理智樣子：“姆媽如果醒來，如果，真的醒來了……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姆媽是我的母親，比生我的人更母親的人，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沈墨城，付出一切我不會不管她。”

“那爽兒……”

男人雙手插進西褲口袋，擰起的眉宇幾分薄涼：“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這件事只恨我不能為姆媽做，也找不到第二個人為姆媽做，否則何至于動她？事情并不復雜，她不會有任何事，兩年前她是陌生人我都顧及著她的命，何況她現在對我而？這件事情過后，我寵她愛她到老，到我死的那一天。”

他語氣平緩，早就做好了這般打算，用她一次，管她一輩子。

這件事情太無奈，把深愛的人推出去，墨城心里是最如同刀割的那一個，他要承受的內疚和痛苦，也是最多。

“回到a市當面與醫生對話，看過情況才能定論，醒不醒得來還是另說。”溫謹懷拍他的肩膀，寬慰。

沈墨城的神情卻放松不了，“姆媽的事不復雜，但是姆媽醒來會讓很多事變復雜。小惟的病情我再封鎖，老頭和瞿玨那邊瞞不住多少，恐怕會以各種方式逼我放人，小惟我不會給他們，交戰中我最擔心他們知道我當初娶顧爽爽的目的，那樣，不僅顧爽爽危險，我和她也會徹底完蛋。”

“不會！”溫謹懷沉眉近乎低吼：“墨城，兩年前的事知道的都是你的心腹，都爛在肚子里。老頭子和瞿玨包括陸熙離查了這么久，查到了什么？這是一場硬仗，打仗方面，你什么時候輸過？為了你自己，也為了爽兒，有點信心！”

沈墨城莞爾，沉甸甸地。

“叔叔！”洗手間外面跑來一道憤怒的小影子，“謹懷哥！都要登機了，你們兩個人在這搞什么基？”

暗光里的兩個大男人，瞬時收斂表情。

溫謹懷嗤笑著走出去，輕松語氣：“爽兒知道哥哥我有gay傾向？”

顧爽爽被嚇到，立刻挽住自家老公的手臂，非常警惕：“謹懷哥，你對誰gay我都不反對，千萬別動我的人！”

沈墨城……面無表情。

敲了這白癡一下，“別傻。”

“叔叔！我不容易，防著女人還得防男人，你能不能別對公的母的散發求愛信號？”

沈墨城：“……”

溫謹懷大笑。

……

從vip頭等艙通道直送飛機，顧爽爽臨走前轉回貴賓候機廳拿了一份精美的水果盒。

貴賓候機廳四面玻璃，可以看見外面普通經濟艙的一排排候機座椅，顧爽爽不禁想起前不久自己就是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

身側男人察覺到她的目光，大手握緊了她的小手，轉移她傷心的注意力：“還想吃什么？哈根達斯要嗎？”

顧爽爽望著手里的水果盒，突然失去了胃口，悶悶地搖搖頭。

步入頭等艙，寬大的舒適的座椅，單獨配備的電視屏幕。

空姐手里拿著頭等艙乘客的登機牌，過來詢問你要飲料時會尊敬地稱呼你的姓氏，顧爽爽徹底感覺到和普通經濟艙的差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