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白混著蛋黃,黏答答地順著顧傾的額頭淌了下來,臭不可聞。
顧傾做夢也沒想到,她會有被人砸臭雞蛋的一天。可是,皇上賜匾,誰人不羨?為什么會有人砸她?
陳掌柜遞過來濕毛巾,氣得大吼:“是哪個不長眼的砸了我們王妃?!”
人群里,傳來一個婦人尖細的聲音:“一個女人家,又不是窮得沒米下鍋了,為什么要開醫館,拋頭露面,丟人現眼!”
顧傾微微皺眉,正要反駁,陳掌柜已是替她開了口:“照你這么說,瘟疫的時候,我們王妃就不該去拋頭露面,救治疫民?”
“這能一樣嗎?瘟疫那是純粹地救人,現在她這是做生意斂財!一個女人家,每天當街坐著,任人看,任人瞧,時不時地還要搭一下男人的脈搏,摸一下男人的胳膊腿兒,一點兒也沒有女人家的矜持,簡直是在丟我們女人的臉!”
她處處以女人的角度出發,陳掌柜反駁不出來了。
果然為難女人的,往往是女人,顧傾忍不住地感嘆。女人在這個時代,受著重重規矩的束縛,不知掙脫也就罷了,竟還當起了幫兇。
她組織著語,想要為自己、為女人辯護幾句,可誰知圍觀人群受那女人的影響,風向一下子就變了——
“那人說得沒錯,女人會醫術是一回事,開醫館就是另一回事了。”
“當街坐診,的確有傷風化。”
“就算皇上賜了招牌,她也不該親自到醫館來。”
“她不是齊王妃嗎,干嗎非要開個小醫館?在家舒舒服服地被伺候著不好嗎?”
“她會醫術,給親朋好友治治病就得了,何必出來開醫館,又不缺這點銀子。”
陳掌柜聽著這些議論,恨不得堵上他們的嘴。但人這么多,他堵得了一個,堵不了一群,只能任由他們說,真是氣人得很。
正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了慕容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