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了解多少？”祁昱反問了一句，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何況他與重華只是陌路人，當然不會輕易開口了。

重華不答，大笑了幾聲，烏黑亮澤的眸子深不可測。

“其實，我了解了的也不多，不過，我們知道的，一定是都是對方不知道。”重華笑過了，才低聲說道。

眼底蘊著一抹冷芒，明明滅滅，黑暗中，如同狼的眼睛一般。

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人的狠，都是這十二年來磨礪出來的。

祁昱并沒有意外，重華應該在死亡的邊緣游走多次了，他的這抹冷芒，是種在骨子里的，根本無法拔出。

只有死過的人，才最渴望活著。

就像重華！

“怎么？小皇子想與本宮合作？”祁昱淡淡笑著，他這一生倒是順風順水，只是當初大皇子的死，讓他無法接受。

加之這些年來，大皇妃調查出來的結果，更讓他心頭恨意萌生。

重華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瞇了眸子，眺望著遠方的黑色。

村子里沒有幾戶人家，從院子里，可以望進綿延起伏的山頂，他眼底的那抹冰冷與天色化為一體，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楚。

祁昱也不急，只是靜靜坐著，相對于重華的冷芒，他倒是淡定了許多。

“合作，是一個不錯的想法。”重華終于收回視線：“不過，我能幫你的，只能是解你體的蠱毒，其它的，我不會答應。”

直接把一切說得清楚明白。

更不留半點余地。

面色很平靜，甚至恢復了一慣的溫和。

只是這話，卻說的底氣十足，態度也很強硬。

并不會向任何人低頭求全，就算要與人合作，仍然傲慢狂妄。

祁昱心下一凜，隨即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他也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他在大祁尚沒有多少權勢，靠著一個大梁的組織，才能翻云覆雨，在這大梁，更沒有多少可用之人了。

“你們的組織叫幽冥教吧！”重華的態度不咸不淡，此時涼涼問了一句。

“看來，你知道的的確很多！”祁昱也防備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放的很低：“最好不要讓里面的兩個人知道。”

他還不想暴露太多。

幽冥教雖然是大梁的勢力，卻能助他。

“放心。”重華也點頭：“你是不是覺得我與教主很相似，身形，聲音都像吧。”

這話，已經讓祁昱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了。

也是一臉的震驚，的確被驚駭到了，就那樣打量重華，然后重重點頭，的確很像，在酒樓的時候，他險些以為是那個人親自來了。

不過隨即他又否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重華的氣勢還是差了些。

重華有的只是肅殺之氣，而那人卻是高高在上執掌乾坤的霸氣。

“左亦揚……應該也是教中的教徒吧，不然怎么會身中子母蠱。”重華還是有些疑惑，對左亦揚的醫術也是十分佩服的。

如果左亦揚毒發身亡了，還真的有些可惜了。

祁昱猛的側頭去看重華，這個人知道的還真是多，那么也一定知道他的情況了。

沒有接話，只是暗自攥了拳頭。

“我在馬車里給她號過脈。”重華也不隱瞞：“我不會讓她死的。”

像是在宣布著什么。

“有好處嗎？”祁昱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重華會這樣說，這話，他在心里說過，他不會讓左亦揚有事的。

沒有原因，只因為左亦揚活著，能制衡祁君蕭和祁君墨。

左二夫人出事后，左亦揚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了，能代表左相府的一方勢力了。

這個好處，的確是有的。

不過，對重華，應該沒有什么好處。

“我做事，一向不要好處。”重華低垂著眉眼，暗夜里，看不到他的表情，聲音也很平淡。

他說的太隨意了。

祁昱卻覺得可信。

因為重華在左亦揚的身上不會得到任何好處的。

“你要帶我們去幽冥教吧！”祁昱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一般，很多事情，在心口堵著，也讓他覺得有些累了。

此次大梁之行，他不能大意。

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一旦失手，他和大王妃都必死無疑。

房間里的嬉笑聲還在，重華挑眉，看了一眼，卻是那雙眼底有些空洞，仿佛隔著這個房子看到了其它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的嬉笑聲漸低，重華才點頭：“對，去幽冥教。”

“可是……”祁昱還是有些抗拒。

“放心好了，這里是大梁，不是大祁。”重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的手還伸不到這里，我就算帶他們去了，他們也未必知道是哪里，現在，我要做的，只是讓左亦揚活著。”

祁昱其實很想知道重華為什么要這樣做。

只是重華不說，他也沒有辦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