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府里又忙活起來。
尚未到新年,可節日氣氛已經逐漸濃重,府里的下人皆笑容滿面,期待著新年的到來,侯府每年過年,都會打賞下人,每當新年就會多一筆收入。
除夕家宴,其樂融融。
只是今年的除夕家宴,家里少了一人,只因顧修文與先生一同去游學,過年未歸,他與孟承章是同一個先生,孟承章何時歸來,他便何時歸來。
張氏雖沒能看到小兒子,但是小兒子跟著名師游學,她與有榮焉,高興之時,席間都多喝了兩杯酒,連帶著看糟心的丈夫都順眼了許多。
顧老夫人看著這一大家子和睦相處,心里也很是欣慰,以前張氏和陳氏時常有爭執,為了點蠅頭小利算計來算計去,要是沒有她在,這妯娌倆能鬧得更兇。似乎自從阿瑤嫁進來之后,張氏和陳氏竟然慢慢偃旗息鼓了,也有和睦相處的時候,時不時還能聚一起說上話,這種場景她以前都不敢想。
張氏對婆母很是敬畏,見婆母的目光頻頻落在自己身上,她瞬時如坐針氈,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婆母不喜,忐忑地問:“母親,您怎么這般看著兒媳?可是兒媳做錯了什么?”
此一出,顧景盛當即就剜了妻子一眼,自從他們夫妻吵架鬧翻后,早已沒了年少結為夫妻的情分,見面就劍拔弩張,沒個好臉色,此時也以為妻子做了什么惹嫡母不喜,當即就喝斥道:“張氏,你又做了什么惹怒了母親?趕緊向母親認錯,母親心善,只要您誠心認錯改過,母親定會原諒你這回。”
張氏被他這話噎住,心里拔涼拔涼的,可真是她的好夫君啊,落井下石的好能手,別人家的夫妻,即便是沒有感情了,也會想著夫妻是一體的,幫說兩句好話,她夫君倒好,婆母都還沒說她有錯,她夫君就給她定了罪,讓她去認錯。
顧修遠夫妻,以及顧萱宜都皺起眉頭,向顧景盛投去不贊同的目光,但是礙于長輩們都在,他們做晚輩的不好當場說父親的不是。
顧老夫人和顏悅色道:“你沒做錯,還長進了不少,我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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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被夸獎了,張氏受寵若驚,要知道她嫁進來那么多年,婆母可從來沒有夸過她,對陳氏倒是夸獎過幾次,這讓她耿耿于懷多年,覺得婆母定是看她娘家門第沒有陳氏高才如此。此刻的她就像個想要得到先生認同的學生,忽然得到了認同,多年的不滿頃刻間釋懷了,眼眶瞬間濕潤了,只是她不知婆母為何說她長進了,她好像也沒做什么,且還跟夫君鬧翻了。
隨后,顧老夫人又看向顧景盛,感覺他是越發不像樣了,明明張氏是他自己當初跪在自己面前說非張氏不娶的,如今卻連半點夫妻情分都沒了,也不顧他的臉面,沉聲訓誡道:“老大,夫妻是一體的,榮辱與共,且不說你媳婦沒做錯事,就算她真的做錯了什么,你也該跟她一起承擔,而非不分青紅皂白就訓斥一通。”
顧景盛尷尬不已,訕訕地應著:“母親說的是,方才是兒子的不是,兒子應該問清楚的。”
晚飯過后,除了大房的長孫顧云鑫,三房的晚晚都還小,無需守歲,看他們都困了,就讓乳母抱下去睡覺,其他人湊一起守歲,說說笑笑的。
到了子夜時分,大家才各回各的院子。
到了分岔路口,與大房和二房分別后,孟瑾瑤伸手去牽顧景熙,冰涼的觸感讓顧景熙腳步一頓,他將孟瑾瑤另一只手也握住,皺起眉頭:“怎么這般涼?”